次日，晨初。

本着殿试公平公正的原则，百名贡士一早被安排到议政殿集合。

大殿两侧，依旧井然有序地站着文武百官。

等了一会儿，没等来老皇帝，倒是等来了四皇子萧云溪。

“今日父皇身体抱恙，就由本殿给诸位贡士出第一道题！”

“……”

身体抱恙？

是被他那位好三儿气得下不了床吧。

洛时七撇撇嘴角，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霁沐寒。

可没想到的是，他像是觉察到她的目光，回眸望向她，脸蓦然多了一抹俊邪的笑容。

“……”

“时七，昨曰我听小公公说朝中有不少大臣在押今年状元，就连后宫的娘娘们也都参与其中，想必京都城更为热闹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裴思望紧张地说。

相比之下，洛时七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哦，都押了谁？”

“九成的人全押霁兄，剩下的人也几乎都是押自己人。”

大概是怕她听了伤心，裴思望紧接着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我押你了。”

“押我？”

洛时七忍不住笑了声，并不知此时那四皇子正盯着她，继续调侃着裴思望，“看来你很快就要发大财了。”

裴思望怪不好意思地补充：“其……其实我也买了霁兄那份……用我娘的名义……”

洛时七：“……”

好家伙，还懂两手准备！

“喂，小不点。”

这时，四皇子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笑起来真好看。”

小不点？

这兔崽子看起来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居然叫她小不点？

十四五岁的年纪，与原主算是年龄相仿，但身高确实出挑不少，站在他面前有被威压到。

“我知道，他们都这么说。”洛时七也不谦虚，迎笑颜。

眼看萧云溪就要往前一步凑近她，大殿倏然传来一个天震地骇的怒斥声……

“放肆！四皇子问话，为何不行礼？！”

“……”

萧云溪不满地皱起眉头，扭头望了一眼声音传出的方向。

见是左相那死老头，一脸厌恶，“本殿都没意见，何时轮到你来质问？”

左相瞪着眼惊呆片刻，这才俯身作揖行礼：“是老臣失态了。”

“也罢，诸位可都做好准备听题了？”

萧云溪被他这么一打断，也失了想要逗弄洛时七的心思，转身走到前方。

“回四殿下，准备好了！”

殿中，一众贡士异口同声。

萧云溪朝身边待命许久的老太监示意了一眼，只见老太监往前一步，仪式满满地撑开手中金晃晃的黄帛绢，高声公布试题——

“请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试题刚出，全殿的人皆面面相觑……

“半柱香时间，请诸位做出选择，先有鸡者站于咱家面前，先有蛋者，站于四殿下面前。”

老太监话音刚落，满场贡士惊慌失措……

“这……如何是好？”

裴思望已经怀疑人生了，掰着手指纠结不已：“若是先有鸡，那鸡如何而来？换句话来说，蛋又从何得来？”

“呵……”

洛时七低头轻笑，可不就是世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