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没再扭怩,在椅子坐了下来。
谁知她刚脱掉鞋子,男人便在她脚边蹲了下来,并捉住她的脚,替她除了袜子,然后将她的脚,放入热水里……
他的举动太突然了,苏晚根本来不及反应。
直到双足被热水浸泡着,她才回过神来。
“你……不用如此的。”她眼睫乱颤,心也乱了。
“不要多想,你为我来漓州,吃了那么多苦,我帮你洗一回脚,又能怎么样?”傅璟琛不以为意。
苏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她从京成赶赴漓州伊始,她便说不清楚了。
她确实是为了这个男人来的,却不是别人认为的那样,是因为心里牵挂他、思念他,才来的漓州。
但是这个男人,恐怕也是那么认为的……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刮过她的脚,她忍不住瑟缩了下,想缩回脚来,却被男人牢牢地捉在掌心里。
“这个水温刚刚好,你今日在外忙了一天,泡泡脚,可以驱除寒意,对身体有好处。”
看着自己的脚,被他握在掌中,苏晚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白净的脸,更是不受控制地晕染了一层红晕。
她实在难为情,忍不住轻轻挣了下,“我自己洗就可以……”
傅璟琛目光在她脸的红晕处顿了顿,怔愣片刻,才哑声道:“也好。”他倏然松开手。
双足得到自由,苏晚暗松了口气。
可转眼见他依旧蹲在那里,没有起身的意思,不免有些疑惑,“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傅璟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垂眸,“是挺不舒服的。”
苏晚闻言,担忧地说:“你生了病,身体还虚着,快别蹲着了。”
“嗯。”傅璟琛低应了声。
苏晚搓了搓脚,见他还蹲着,心里有些古怪,他这是怎么了?
却不知,她白生生的两只小脚在荡漾的水中,有种怎样别致的吸引力。
傅璟琛目光顿了顿,好半晌,才将目光移开。
男人就在旁边,苏晚不好意思多洗,很快将脚从水里撤走。
傅璟琛拿了块干爽的布巾,递给她。
苏晚接了,将脚擦干后,这才套鞋子。
“既然洗好了,便快去睡吧。”傅璟琛催促了一句。
苏晚看了看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榻,她犹豫了下,终是走了过去。
都进了他的屋了,她便是想反悔,也太迟了。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坦然一点。
她将外面的衣裙褪了,挂在屏风,穿着中衣,向床榻走去。
傅璟琛将水端去倒了后,重新走了回来。
见她已经了榻了,他不禁怔忡了下,旋即却温声道:“你且安心睡着,今晚,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恐怕得等到明早才能回来。”
苏晚坐在榻,闻言,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追问道:“你要出去?”都这么晚了。
“嗯。”傅璟琛点了下头,“所以,你不用担心的,是不是?”
苏晚迟疑了下,“若你是为了安我的心,大可不必如此,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这么晚了出去,万一又病倒了……”
“夫人在关心我?”傅璟琛含笑打断了她的话,“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会拿身体去冒险的。”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还想夫人为我生几个孩子。”
乍然听得这后面一句,苏晚的心一下子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
这个男人……
“你睡吧。”傅璟琛前替她将帐子放下,温声嘱咐了一句。
苏晚坐在帐子里,还有些没回神。
直到听见开门的声响。
她立即撩起帐子,朝外看去,“你……”
傅璟琛扶着门,正要出去,听到她唤自己,立即回头,“夫人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苏晚见他身披了一件黑色披风,一副要外出的打扮,摇了摇头,“没有。你……要注意安全。”
傅璟琛阖了阖眸,“嗯,我知道。”
说完,他便出去了,还将门给关了。
苏晚想到那日的刺客,连忙穿鞋追了出去。
“记得带司野跟夜隐……”
傅璟琛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屋内烛光,从打开的门缝里漏出,将女子纤细的身形,映照得好像更加单薄了。
他抿了下唇,忽然转身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苏晚见他突然大步走来,下意识地要往后退去,可男人的动作更快,她只觉腰间骤然一紧,下一刻,已教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夜里冷,夫人穿得这么少,可别冻出个好歹来。”男人温声说着,稳稳地将她抱回了屋内,并放到了榻。
苏晚:“……”
傅璟琛保持着倾身的动作,单手撑在她身侧,望着她滑若凝脂的颈间,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低哑,“夫人这般……实在教我舍不得走了。”
苏晚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你、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要……”勾引二字,总是让她有些难以启齿。
傅璟琛却了然地说:“我知道。夫人媚骨天成,即便什么也不做,也总能轻易……”他闭了嘴,没再往下说。
这么多年来,他自认定力过人,可自从她来了京城后,他忽然发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定力,其实薄弱得紧。
尤其是今日。
她随便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总能让他溃不成军……
“你快睡吧,我得走了。”他收住思绪,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她身撤走。
“好。”苏晚这回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了。
她毕竟是从现代来的,从这个男人隐晦的表达中,她隐约明白了什么。
好像是她无意中的举动,将他撩拨到了……
想到这层,她万分不自在。
傅璟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次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走,屋子里令人紧张压迫的气氛,霎时消散无终,苏晚绷紧的神经,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歪倒在被褥。
想到今日傅璟琛的种种表现,她心里很是慌乱。
她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里。
然而下一刻,她便僵住了。
这床是傅璟琛睡过的,所以被褥间、枕头,都是他身的味道……
莫名的,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