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原本以为他是被这群媪鬼吓住了,但转念一想,怎么吓也吓不成这样,简直比甲莎莎还不如,当下心里一动,走近天明,问道:“天明,你不舒服?”
她这一问,把防护罩中的三只都招了过来,皆担忧地看着天明,天明却说:“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头疼?”安澜喃喃自语,她记得,当他们到达沙漠地界的时候,天明就说过自己头疼,怎么现在还在疼,可别出了什么意外吧。
她心里担忧的是,天明是不是中了这鬼星不知名生物的阴招,而不自知,若真如此,还需早发现问题早解决才行,可不能拖,好多事情都是拖到最后,就没以后了。
然而,天明却坚定地摇头,称只是单纯地头疼,绝不是外界的缘故。四人见他如此肯定,便也歇了心思,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外面的媪鬼身。
这时,那安钦原说:“这些媪鬼为什么看着我们?”其实他的意思是,光一听媪鬼的来历和习性,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但它们却一直站在外面,也不攻击他们,着实奇怪。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不久,媪鬼的嘴突然拉得像喇叭一样长,嘴唇围成了原形,同时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众人这才肯定,原来他们之前听到的怪叫声就是从媪鬼口中发出。
只是这声音比之前又盛了两分,一眼望去,几乎每隔十副棺木就会出现一只媪鬼,像划地盘似的。但仅仅是十比一的比例,媪鬼的数量也非常可观。
这些媪鬼皆拉长了嘴角,嘴巴拉长的时候像喇叭,收回去的时候又像羊嘴,嘴巴一伸一缩间,叫声也有节奏地出现,要不是这声音委实难听了些,他们还以为它们在奏曲呢。
“它们在叫什么?”安钦原问道。
安澜猜测道:“它们被我们从地里挖了出来,可能在生气吧,难道你还以为在跟你打招呼?”
安钦原道连连摆手“可别,我可没这么说。”
这时,众人突然感觉防护罩开始向四面八方凸起,像有无数的外力在拉扯一般,安澜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些媪鬼在吸我们的防护罩,想借此将其扯破,好让我们现身。”
众人闻言,都变了脸色。
这防护罩再坚实,也经不住这么多媪鬼同时发力,而且明显的是,凸起的地方已经变薄了许多,被吸破是迟早的事。
这些媪鬼嘴里的吸力这么强,若是防护罩破,那它们的下一个目标,定然就是防护罩中的人了!
安澜的防护罩内站在五个人,本来面积大,这样就更方便了这些媪鬼着力。
甲莎莎这时道:“干脆我们从出去,跟他们拼了!”说着手中已经握紧了金刚棒。
安澜顿时回头,笑看着甲莎莎道:“不怕了?”
甲莎莎瘪瘪嘴:“还有什么好怕的,这短短一夜的时间,我都快对鬼免疫了。”
“是啊,”犀附和道,“这些媪鬼想吃我们,看犀爷我不将它们串成串烧!”
天明说:“莎莎说得对,我们冲出去,杀它们个措手不及,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火炎虽然没有发表意见,却已经手握赤焰鞭,火红的双眼看着外围的媪鬼,似乎准备一出去就放火烧死它们。
安澜见状连忙阻止道:“火炎,这些媪鬼不能用火烧,烧不死,你别浪费力气。”
火炎看过来,皱着眉似乎很失望,然后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官渊眉眼一动,却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你知道它们的弱点?”
安澜心想这些人耳朵真尖,却也无意隐瞒,说:“妖精鬼怪,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她的语气有些小小的得意,不过却缓和当前沉闷的气氛。
今晚,过得也确实低沉了些。
官渊闻言,做了个“您请”的手势,颇有几分活泼的味道,笑了笑不再说话,谁知那安钦原却坐不住了,说:“你把话说得这么大,一会可别打脸。”
安澜转眼看去,他只怕是忘了之前对付狼鬼的桃木弓和鸱鸟箭!
安澜笑道:“我一向喜欢打别人的脸,自己的脸从来舍不得打。”说罢也不理那安钦原的反应,实在也是她没时间再与他浪费口舌,这防护罩眼见已经薄透如纸,要占先机,就得行动了!
四只一边站在四个角落,防护着周围薄弱的地方,一边好奇地看着安澜又伸手进储物戒掏啊掏,他们记得,这已经是今夜她掏的第几次了?
她那储物戒空间不大,却是个小宝藏!
但是里面杂物太多,跟之前的弓箭一样,她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都怪她平时不喜欢收拾整理,不然哪里会这么难找。
那边,看好戏的安钦原已经对着她明目张胆地笑了出来,意思是你的东西呢,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根本没有吧?
安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读懂他的笑的,反正看见就心烦,干脆瞪了他一眼不再看他,但是,东西呢,不会拿掉了吧?
正当她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不尽木在她脚边蹦蹦跳跳指手画脚起来,众人都看不懂不尽木究竟要表达什么,安澜却突然笑道:“原来在那里啊!”随即又疑惑道,“我记得我之前没放在那里啊。”
话落,一堆两端被削成尖的柏树枝就被她一股脑倾倒出来,竟有一座小山这么高。
这下不管是四只,还是李、路两队人,都不由露出奇怪的神色。
这还真像,垃圾回收厂。
安澜将众人的眼色尽收眼底,心中暗笑,不管你们现在何种心思,一会见识了这柏树枝的厉害之处,都得给本小姐下跪!
随即她招呼四只过来,一人领了一捆,背再背了一捆,四只见安澜忙忙碌碌,虽然照做,却也奇怪,这柏树枝看起来这般脆弱,能有什么用?
犀问了出来,安澜这才从柏树枝堆里直起了腰来,她举起一截柏树枝道:“你们别小看这短短的一截树枝,这是柏树枝,媪鬼的天敌,一会我们只要将这树枝插进媪鬼的身体,就能杀了它们。”
甲莎莎抡起一根柏树枝转了两圈,不愧是平时抡惯了金刚棒的人,动作既顺溜娴熟又华美好看,树枝在她手也变成了金棒子。
安澜说:“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你要相信,没有杀不死的妖怪。”
甲莎莎一听,蓦然间脖颈一凉,道:“我怎么听着这么渗人,要严格说起来,我们可都是妖怪。”
安澜闻言,眼眸一顿,随即道:“但你现在也做了捉妖师不是。”
甲莎莎一听,好像也是,安澜见她还云里雾里的,干脆转过头去对路经时和李正白两队人说:“一会我会收防护罩,我们五个先抵挡一段时间,你们趁这个机会过来拿柏树枝。”
见他们点头,安澜又转头问四只准备好了吗,然而还不等他们回答,她已经瞧见天明身后已经出现防护罩缺口!
这缺口虽小,看起来也无碍,但那媪鬼吸力惊人,缺口瞬间就破成了一个大洞,随之喇叭似的嘴又倏地伸长,直接伸了进来,径直向天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