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见状,笑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什么气,我就是好奇罢了。”
“好奇也不能这么说自己。”安钦原又靠了回去。
“既然是半妖,我怎么从未察觉过,”安澜疑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不应该毫无感觉啊,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吧。”
安钦原喟叹道:“你放心,决计不会认错,但你的情况我也不甚清楚。”
这倒是个问题,安澜心想。
这时,脑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因为你被下了封印。”
声起的同时,安澜忽然感到头脑昏沉,安坐沙发的身体都忍不住晃了晃。
安钦原见状,面露担忧,上前欲扶,却被她伸手制止。
刚才是举无情在说话。自从离开万妖之坟,他就从未开口,谁知一开口,就让她脑袋疼。
她伸出食指揉着太阳穴,道:“你什么意思?”
举无情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
安澜顿时暴躁道:“我是说,是谁给我下的封印,我怎么不知道?”
“这我哪里知道,”举无情的声音在脑中回荡,“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脑中有封印,以前即便我跟它同处一室,也丝毫没有发现,因为那封印太强悍,我的级别还够不到。”
“那你如今又是怎么知道的?”安澜道。
“封印松动了呗,”举无情道,“封印松动,自己露出破绽才被我发现。”
“什么时候松动的?”安澜问。
脑海中安静了几秒,随后举无情道:“哦,我想起来了,是你那柄厉害的红矛大发神威那日,我在睡梦中被它吵醒,就发现了你脑中的异样。”
“饕餮出现那日。”安澜呢喃道,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那我头痛又是怎么回事?”安澜道,“以前你说话的时候我没有这种反应。”
举无情忙说:“不关我的事啊,是那封印的缘故,我估摸着已经快解封了你才头疼,不过到底是谁这么厉害,竟在你脑海中下了这么深的封印,我与它‘共处一室’许久,竟未察觉。”
“如果封印解开,我会怎样?”安澜想了想,问。
举无情说:“还能怎样,更厉害了呗,你的能力被封印压制,封印破土而出之日,就是你浴火重生之时!丫头,好福气呀!”
“就是说,”安澜对他口中的好福气丝毫无感,道,“我会变成妖怪?”
“怎么,妖怪有什么不好!”举无情在她脑海中咆哮,“你不要看不起妖怪好不好,妖怪很纯洁的!”
安澜被他吵得脑仁疼,开口让他小声一点,他倏地闭嘴,随后又道:“丫头,我看你这封印周围冒着红光,可了不得,这不是一般封印啊。”
安澜问:“那封印上有什么?你能看见吗?”
又是半响脑海中没发出任何声音,突然一声惊叫,安澜仿佛感觉脑中一荡,仿佛有人在她脑中打球,令她头晕又厉害几分。
下一刻,举无情的叫唤出声:“哎哟,疼死我了!”
“你又怎么了?”安澜指尖捏着眉心。
举无情说:“不是你问那封印上有什么吗,我便想着替你看上一看,谁知刚一靠近,就被那红光弹出老远,摔我一个屁股蹲。”
他抱怨过后,又道:“不过,我好想看见了一个……一个……”
安澜着急道:“一个什么?”
“好像是一个,哦不,”举无情斟酌了半响,道,“是一条尾巴!对尾巴!”
“尾巴?”这下安澜头不晕了,但胸口疼,尾巴?怎么还有尾巴?
她立即问:“还有呢,还有没有?”
举无情马上回应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看不见了!”
安澜从他口中听出了惧怕,心知封印对于他来说太厉害,他如今只剩一缕魂魄,是不敢再靠近了,便只能暂歇心思。
当安澜从脑中抽回神识的时候,发现屋内很安静。
这时,一道声音弱弱地问:“你刚才在做什么?莫不是……”
安钦原用手指了指脑袋,道:“脑子出了问题吧。”
安澜心想,她可不就是脑子出了问题吗。任谁脑子里被下了一道封印再加上住了一个鬼,不出问题才怪!
她想了想,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安钦原恍然大悟,却不少见多怪,而是道:“你倒是什么东西都敢往脑子里放。”
安澜道:“彼此彼此。”他满脑子的阴谋诡计,岂不是与她相得益彰?
安钦原自是知道她言外之意,却只不可置否一笑,细看有纵容的味道。
这时,安澜感觉手腕发麻,是光环在震动,她抬腕一看,是李正白。
一经接通,李正白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安澜,速跟安钦原一起到指挥中心。”他语速极快,说完便挂断。
安澜抬首,问:“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安钦原眨了眨眼:“看样子知道。”
安澜又问:“指挥中心在哪里?”
安钦原起身,道:“黄帝星只有一个指挥中心,军事指挥中心。”
说着,他眼眸微垂,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安澜问道。
安钦原说:“也许,开战了。”
开战?
安澜莫名其妙,打算先去看看再说,却被一道声音阻止。
墙后探出颗银色脑袋,是犀,他道:“安澜,你要去吗?”
安澜看着那颗圆乎乎头,和他身后的另外四颗,笑道:“你们刚才都听见了,难道怕我不回来?”
刚才他们一直在门口偷听,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无甚好隐瞒的,不如让他们听见了,她还省些解释的力气,故装作不知道。
这时,甲莎莎大大方方从犀身后出来,说:“我们不是怕你不回来,是怕你想回来回不来。”
说着她睃了一眼安钦原,丝毫没有看心上人的温柔缠绵,反而充满防备,道:“你不会专门来拐走安澜的吧,她虽然认了你爹这个舅舅,但是从头至尾可没唤你一声表哥,你们还不算兄妹呢。”
安钦原晒笑:“你在嫉妒?”
甲莎莎回身看了一眼没说话的三只,道:“嫉妒是谁,本小姐从来不认识,不过,安澜跟我们才是同类,李正白让你带她去什么指挥中心意欲何为,你心知肚明,别以为我们好糊弄。”
“噢,是吗,”安钦原道,“据我所知,妖界所下的万妖令,你们早就收到了,却滞留此地,迟迟不归,又是为何?”
甲莎莎一时语塞,面上闪过心虚。
这时火炎走到甲莎莎身边,说:“我们滞留此地,迟迟不归,你们却从未驱逐,又是为何?大家彼此彼此,你们也良善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双方似乎形成对峙之势。
安钦原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在对面二人身上来回一转,而后哂笑着说:“我不拆穿你们,你也也给我留点余地,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