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看山下冒来的灰尘还很浓，知道曹书璨他们还没走完，而且她也没收到曹书璨的信号，所以即使她现在感觉无聊，也只能这么坐着。

“将军，你要不要喝杯茶？”

留飞雁讨好地问沈思。

“不喝。”

沈思当然不会喝，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下药。

“将军，你不放心对吧？我喝给你看！”

留飞雁一口就把倒给沈思的茶喝掉了。

“你喜欢喝就自己喝吧。”

沈思是不会喝的，即便她此刻真的有些渴。

“将军，你以后会不会再来我们这里？”

留飞雁突然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前有人来找他抢滕军时，告诉他滕国不久就会灭亡，他抢了也不会有事，而且抢了还有大量的金钱，他才心动的。

可现在他发现，滕军的实力被低估了，他好后悔，他有不详的预感，他总觉得他的山匪生涯不久了。

以前他不和官府对着干，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有了过节，搞不好等滕军腾出手，第一个收拾就是他！

他现在打又打不过，不打又觉得只是等着挨打，怎么做都不行！

他只能把希望放在眼前这个将军身，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弥补他这次过错，万一滕国决定剿灭他，那到时候牺牲就不是他一人，而是整个山寨的兄弟，他现在想抽自己的耳光子！

“你觉得呢？”

沈思知道他想问的是今后滕军会不会来剿灭他们，沈思当然不能直说会，只是眼神深刻地看他一眼。

“请将军替我还有山寨的兄弟说几句好话，此次抢你们完全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被利益蒙了眼，是有人重金请我们抢你们，看在我们没有真正动手的份，请放我们一马！”

留飞雁是个聪明人，他读懂了沈思眼神里的意思，于是赶紧跪下来求沈思。

“你说是有人请你们抢滕国军队？那个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看这个留飞雁这么能屈能伸，沈思倒对他没那么讨厌了，也开始就着他的话问起问题来。

“将军可能不清楚，干我们这行，都不问雇主姓名，加他总共就来过两次，每次来都是一身黑衣戴着面具，他长什么样，我一无所知！”

留飞雁见沈思对自己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于是更加积极地表现。

“这么说，你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沈思的意思是，没有价值，他凭什么让滕国不追究他？

“也不是，我想想……”

留飞雁努力地想那个黑衣人还有什么特征，一定要证明自己有用。

沈思看着他，不说话。

留飞雁眼神不敢和沈思对视，一对视他就紧张得冒汗，他心里暗自骂自己没出息，被个女人吓成这样，但是看到沈思，他又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

留飞雁惊呼，像是想到什么。

“说！”

沈思真想甩这土匪头子一巴掌，一惊一乍的，说话又不一次说完！

“他总共来了两次，每次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连声音都不是他本来的样子，但是第二次的时候，他给我送银票来，拿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他手腕附近有个刺青，那图案我只看到头的部分，看起来像狼！”

留飞雁其实一开始就想起来的，他故意拖这么半天，其实是在心里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事讲出来，因为讲出来就是出卖雇主，以后他在江湖会失去信誉。

思考半天，他还是决定讲，反正他答应那个人的事已经办了，那个人只说拖延时间，也没说拖延多久，何况，以他的预感，等滕军回来，他的山匪就做不成了，倒不如卖个面子，到时候不至于收拾得太惨。

出来混，总要还的，要有认输的心理准备。

“狼？”

沈思陷入沉思，她总觉得狼的刺青图案好熟悉，但她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可能是身体还没恢复好，她总觉得小产过后这段时间，她老是忘记些东西。

“对！就是狼！”

留飞雁再次确认！

“好，算你识相。”

留飞雁算是提供了个有用信息，但是沈思不会在这个时候急着给她许下什么承诺。

只是，沈思在这里呆这会儿时间，她的想法有了些许改变，这些山匪看着不太像是大奸大恶的人，很多人的眼神中透露着迷茫，没有凶狠，大概来当山匪只是为了谋生，如果日后真的带兵来什么都不问，完全剿灭，就失去了意义，应该想点什么办法，改变他们谋生的方式，让他们不危害百姓，为国家所用。

“那我们今日的事……”

留飞雁想说，今日的事可不可以就这样算了，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毕竟这光天化日抢人家军队，要不是人家有事忙，肯定当场就灭了他。

“以后再说。”

沈思打算让他过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

“将军，要不然你把我们带，让我们将功折罪，为滕国阵杀敌！”

沈思的态度，留飞雁觉得沈思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了，于是豁出去了，让沈思把他们带战场，也许还能创造点传说，不会在历史留下一笔，被官府剿灭！

“你以为谁都能阵杀敌？”

虽然留飞雁的提议让沈思有点心动，但是她不敢贸然把这些人带，战场并不是人越多越好，这些人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惯了，战场可能帮不什么忙，反而拖后腿。

即使要把这些人招进官府，也不是这个时候。

“如何不能杀？你可别小看我这帮兄弟！”

留飞雁觉得沈思瞧不起他们，不太高兴。

“不是瞧不起，以后再说。这段时间，只要你们不祸害百姓，多为百姓做些好事，今日的事，我可以向陛下求情……”

沈思还是心软了，她希望留飞雁他们这些人能够回到正途来，并不想把他们的路堵死。

“好！好！我一定带着弟兄们多做好事，劫富济贫！”

看沈思松口，留飞雁觉得松了口气，赶紧向沈思保证。

而这时候，沈思终于等到了曹书璨他们的信号。

“记住我说的话，答应的事办不到，我会找你麻烦的！”

沈思没给留飞雁反应的时间，纵身一跃，飞向了山谷。

留飞雁他们看得目瞪口呆，留飞雁一直在心里问，这得要多高的功夫才这样来去自如？

但是没有人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