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达巴尔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顾寒在意的是楚婉婉?
“可是你与公主不是都已经和离了吗?”达巴尔不解地问。
“哦,本王明白了,顾将军对那位公主还余情未了?”说着,他又十分自作聪明地自问自答。
“其实不瞒顾将军说,本王见了公主也觉得她十分美丽,来中原前,本王从来没见过这么柔情似水的女子。”
顾寒根本没注意到楚婉婉跟柔情似水四个字压根儿不沾边,听到别的男人夸她,他便有如吃了一只死苍蝇般膈应:“你还观察得挺仔细啊?”
“别,别,本王话未说完。”达巴尔忙道:“本王视将军为知己,顾将军若还喜欢公主,本王自然不会与将军相争,这就把她抓来,送给将军。”
“我没说我要娶她。”
“不……不娶吗?”达巴尔越发奇怪了,那你不娶拦着别人娶干嘛?
“哦,我知道了,你们中原的习俗是一个女人一生只能跟一个男人,顾将军不想自己的名誉受损?那好办,本王帮你去杀了她。”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达巴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寒却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怔了怔,方才满脸的怒气渐渐垮了下去:“我……我也不知道。”
他一想到楚婉婉和其他男人在一块儿便觉得要疯了,可是他明知自己应该克制放手,这些日子,他陷在这样两种抉择中夜不能寐、痛不欲生。
“哪有这么麻烦?如果还喜欢,那就大大方方告诉她,如果不喜欢,就随她去吧,哪有这么可纠结的?”
达巴尔说着还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本王的第一王后,就是我哥哥的女人,当时我就问她,跟着本王还是自己离开,如果跟着本王可以给她地位但是不能给她宠爱,如果自己离开,本王就给她一大笔钱财。
她自己选择的跟着本王,她选择跟着我,你看,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本王的每一个女人都是这么来的,反正本王是没见着有什么不可。”
“夏虫不可语冰。”顾寒已经懒得与他解释了,转身走了出去。
“那顾将军,你投靠本王一事……”达巴尔在他的身后问道。
“不可能!”他只回了三个字。
“那可就别怪本王横刀夺爱了。”每人或名将,他这次来总得收获一个吧。
“你试试。”
顾寒只留下了三个字,他自然是已经想好了的,若达巴尔敢带走楚婉婉,他就敢在带兵截人,他不怕豁出命去。
达巴尔与他有着一样的性子,他决意要做一件事情谁也不能阻挡,而达巴尔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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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宫人便已经起来干活儿了,天空还呈一片鸦青之色,便已经能听到清扫和洗涮的声音。
“啊……”
然而正在此时,东门里传来了一声宫女的惊声的尖叫,猛然打破了清晨的死寂。
宫中脚步匆忙,纷纷跑到东门来看。
瞬间人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东门旁的一颗大槐树上整整垂挂着江老侯爷一家五条尸体,五条尸体在风中微微晃荡,远远看去像是谁家挂的腊肉。
走近一看,只见人人脸色煞白发青,舌头吐出三寸来长,眼球往外突出,实在触目惊心。
最开始发现他们的宫人缩在角落处,声声喊着:“鬼,有鬼……”
众人朝着四周看去,毫无意外,槐树上钉着的是一张写了血字的白手绢。
手绢上是那首众人已经耳熟能详的打油诗。
“紫金蟒、白玉马,金銮殿下富贵场,血满手、鬼缠身,富贵到头梦一场,而今祸福应有报,吾在黄泉等你们……”
这可不真实有鬼吗?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连做三场灭门惨案。
很快楚帝和小邹后匆匆赶来。
当楚帝看到那树上的尸体时,心中还终于偷偷窃喜了一下,自古权臣都是帝王的心腹大患,他自比汉昭帝活在霍光的阴影之下。
现在看来,汉昭帝的运气可不如他好,他不费吹灰之力,便灭了江氏后路。
但是庆幸之余,也有隐忧,什么人能在皇宫之内杀人?难不成真的有鬼?
楚帝对付江倾不行,但如今江倾和四个儿子都没了,对付那些孙辈他还是游刃有余,先是假意安抚一番,然后封赏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并表示一定会追查到真凶的。
这一追查,还真查出点东西来了,有人看到当天夜里一个宫人带走了江倾父子五人,而当楚帝下令寻找这个宫人的时候,却发现查无此人。
皇宫内院如此戒备森严,什么人能混迹在其中自由行走竟然不被人发觉?
而且江倾如此老奸巨猾,而这个人竟然骗过了江倾的眼睛,让他顺从地跟着他走?
从件件案子来看,这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这件事之后,最着急的不是楚帝,而是萧家、曹家以及刘家,因为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六大家族已经去其三了,背后之人是冲着谁来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百姓中有传说,是这六个家族之人作恶太多,老天爷要收他们呢。
他们听到这些传闻自然怒不可遏,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那天,三大家族的人约好了来见江家人,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些信息,找出背后凶手的线索。
然而,当他们敲开江家门的时候,却无人应门,里头一片寂静。
“莫不是不在家吧?我们改日再来。”英国公萧祁道。
“可若是没有人总该有门房吧?而且江家才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未过头七,江家人没理由四处乱跑啊。”有人回道。
只见整个江家四处挂满了白幡,随着风“簌簌”地抖动着,诺大的府邸,寂静得一点儿人声都没有,莫名让人背脊生出阵阵凉意。
“这门好像上了钥的。”曹家家主曹保荣上前推了推门。
“大白天的,上钥做什么?”
“不管了,我们直接推门进去吧。”刘家家主刘裕道,他的女儿是江家三子的儿媳妇,他现在一心挂着女儿。
“大不了等江老夫人回来,我们再给她赔礼道歉便是。”他说着,不管不顾,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