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负责给陶家祖孙送吃食的刘武和赵奇很快就被城主府的侍卫押回了暗室。
两人虽是归元客栈的侍者,负责的却是后厨事务,实力才堪堪到达练气前期。
面对满屋子筑基到金丹境的强者,他们的面色唰的变白了,双双垂着头,不敢直视他们的视线。
自己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丽娘闻讯赶来,还顺带让人去通知了六楼的非梧。
罗笛背着手,严肃的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人,“是谁?”
他的问话让两人齐齐的抖了抖,赵奇抓着刘武的袖子往前送了送,怯怯的道:“他他。”
刘武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衣袖,却已经晚了,意识到事情败露,他双腿一软,顺势跪倒在地,眼神闪躲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才”
“连城主府的侍卫都无权私自处置死囚,你可知你犯下了大罪!”罗笛厉声道。
听了他的训斥,丽娘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连忙上前一步,“罗大人,此事是我们客栈管教无方,这两人就交由我们来处理吧,也算是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等等。”凤非池率先恢复冷静,问两人道,“陶苍生临死前可有说些什么?”
刘武和赵奇两人已经被他们的气势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更何况当时陶苍生的声音太过微弱,他们并没有听清他所说的话,叠声否认道:“没有没有,他什么也没说。”
非梧匆忙赶来之时,两个侍者正被丽娘带出去。
见她从床上下来,凤非池的眸子沉了沉,连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不多躺一躺?”
来不及回答师兄的问题,非梧的视线落在陶苍生的尸体之上,的确已经断气了。
“完了。”
她体内的异能极度匮乏,别说再次使用时间回溯,她甚至连最简单的切割术都无法使用。
他们还没来得及问清所谓的保命筹码到底是什么。
安静下来的陶文听到她的声音后,再次激动起来,“梧桐,是梧桐吗?!”
非梧这才意识到,还有个陶文在,非梧眼中又升起了一抹希冀,或许陶文知道些什么。
“梧桐,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可以配合你们对付天丹盟,求求你,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不想死。”陶文失声痛哭着。
非梧:“你爷爷和天丹盟的往来你知道多少?”
“我”陶文有些局促。
陶苍生和天丹盟暗中勾结之事,他还是上次前往玉华街十三号给王湾送信时才知晓。
虽然近些日子或多或少听爷爷提起过,可说到底,他所了解的细节十分有限。
“天天丹盟让我们拿到城主府的账册。”陶文想到一个算得上重要的信息。
然而他似乎忘了,他去讨账册之时可是被非梧他们撞了个正着的。
非梧耐着性子问:“还有没有其他的?你再好好想想。”
“其他的,其他”陶文思索了片刻,“哦,我想起来了,集会开始的前一天,我听到爷爷曾说,武斗大会之后,阳海城就要改姓陶了。”
得知陶苍生的目的,罗笛的气势顿时阴沉了几分。
可,为什么是武斗大会?
“其他的呢?还有吗?”非梧继续追问。
陶文透露出的信息固然重要,非梧却总觉得不在点子上。
保命的筹码肯定不会是陶苍生的野心。
陶文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微微摇头,随后他又像是疯了一般,“我可以配合你们以我爷爷的身份继续与天丹盟联系,饶我一命吧,我会无条件服从你们的安排,只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
“而且,我、我也可以将我爷爷的丹方拿给你们,我是他的亲孙子,只有我才知道那些丹方在哪!还有丹会中的一些人,他们、他们有把柄在我爷爷手中,所以他们才会对丹会死心塌地,只要你们掌握了这些信息,丹会就是你们的了!”
非梧的眼中多出了一丝耐人寻味,这个草包在性命攸关之时的思路还是蛮清晰的嘛。
天丹盟在不久之后还会有一拨人来到阳海城,近期出入阳海城的武者数不胜数,光凭肉眼观测,很难将那些混入参赛选手之中的天丹盟之人揪出来。
从孟恒嘱咐碧瑶轩掌柜将同声石交给另外一伙人这一举动,不难看出那些人此时并没有接到阳海城出事的消息,甚至他们在来到阳海城之后,还会试着联系城中的同伙。
或许陶家能在这之中起到一些作用。
想到这里,非梧勾唇浅笑,“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将丹会拱手送给我,那我也没有不收的道理,师兄,放他走吧。”
凤非池微愕,却还是将绑住陶文手脚的绳索松开。
像是没想到她真的会同意放了自己,陶文顺着铁架滑倒在地,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如果有需要,我会让我师姐去找你的。”非梧补充了一句。
她的提醒让陶文打了一个激灵,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因动作过大,还撕裂了手臂上的伤口。
可他却不知道疼一般,猛地扯掉眼前的布条,踉跄着朝门口冲去,连回复非梧的话都抛在了脑后,仿佛再耽搁一秒,她就会反悔似的。
从非梧答应放走陶文的那一刻起,罗笛的眉心就拧成了一个“川”字。
看到陶文夺路而逃的模样,罗笛忍不住出言问道:“要不要派人跟着他?”
非梧摇头,“不用,丹会中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也在与天丹盟暗中联系,你若派人跟着陶文,会让那些人也不敢动作,不如放任他们行动,真要派人的话,盯着丹会就行了。”
陶苍生殒命的消息城主府会暂时隐瞒下来,但是丹会那些人精肯定很快就会察觉出不对劲。
会长殒命定会给丹会带来不小的动乱,丹会一乱,整个阳海城也会跟着动荡起来,这不利于他们将天丹盟的蛀虫彻底铲除。
不过若是城主府趁此机会将丹会掌控下来,解决了此次危机,以后就算是高枕无忧了。
陶文糊涂了半辈子,这次倒是说到了一个重要的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