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的医馆药堂曾多次开展义诊和赠药活动,并定期在周边城市进行卫生知识普及,简家人也因此多次被领导接见。
建国初期,国家评定国医大师,简家就有五位,现在简家人也逐渐开始接触西医,但中医也是必学科目。
像杜衡,现在虽然在学习医药学,但中医是家学,现在虽然只有大三,但是已经利用假期在简明堂跟着长辈学习好多年了,甚至已经开始准备行医资格证的考试了。
简明堂就是简家世代相传的医馆,原本是坐落在市中心的一个小门面,后来不知道郝重怎么运作的,加入了政府扶持的项目。
如今坐拥一整栋大楼,常年有几十位医生坐诊。
当然,市中心的简明堂也并未拆除,这毕竟是好几代奉城人的记忆,现在也翻修过了,重新做了华丽的门头,里面也装修的宽敞明亮,简家人还是会轮流去坐诊。
简南星偶尔也是会过去看看的。
现在通货膨胀,什么都在涨价,只有简明堂的医药费没有涨,再加上近年来简明堂也可以刷医保了,看病就更划算了。
只是刚开始那几年的财报年年赤字,曾一度被网友戏称:用最优质的药材,收最少的诊费,交最红的财报。
简行一度以为简明堂会就这样连年亏损,甚至最后可能把简家老宅也赔进去。
可是这几年竟然在不涨诊费的前提下,实现了盈利。
简行觉得郝重真的是个人才。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下,郝重下车帮简教授收拾了病例,笑着对简行道,“我先送简老上楼,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今天是简南星到简明堂授课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体检,其实上午就该过来的。
上午看几个病患,下午再根据病患的情况针对性授课,效果显著。
过了大约十分钟,郝重风风火火的跑回来,看到简行已经下车了,正抬头看着面前的大楼,于是放缓脚步,慢慢走到她身边。
不等郝重说话,简行先开口了,“一个人支撑这么大一个累赘,不累吗?”
能让这样的简明堂实现扭亏为盈,以郝重的本事,说不定随便找个工作都能年入百万,却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她不会厚着脸皮觉得郝重这样做是因为自己,只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郝重愣了一下才明白简行说的是什么,笑着摇摇头,“医疗是民生之需,简老也经常说不可随意涨价,一开始是有点困难的,但后来有了政策扶持,简明堂也拿到了不少财政补贴,没你想象中那么难。”
简行看向郝重,眼底有郝重看不懂的情绪。
郝重伸手拉简行坐下,和她一起抬头看大楼,“以前读书的时候,我就想过,你毕业了会不会来简明堂工作,如果来的话,我就也到简明堂找个工作,别的我可能做不了,做个财务还是可以的。”
郝重大学休的是经济和法律双学位,财务也算勉强专业对口吧。
“那我要是不来呢?”简行笑着问。
郝重也笑了一下,随后敛了笑容,坚定的说道,“那就你去哪我去哪。”
“但是你食言了。”简行笑着,但眼圈红了。
“嗯,是我食言了。”郝重点点头,“我去过几次纽城,看你过很好,就没去打扰了。”
简行知道他这是在解释刚才简南星在车上的吐槽,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后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简行抬着头一层一层的往上看去,郝重随着她的目光,给她介绍第几层是什么科室,大概的人员情况也会说一说。
“简氏家训,不可以获利为目的行医,你靠什么支撑简明堂?”简行好奇的问道。
这里的医护人员虽然大多是跟国家合作的规培医生和实习医生,但简明堂也是要相应承担一部分工资和补贴的,而且数目不小。
就算有财政补贴,购买各种中草药也是需要资金的啊。
郝重半真半假的回道,“可以贷款。”
简行挑眉,“拿简家老宅做抵押吗?”
郝重摇头,“用不了那么多,我的婚房足够了。”
简行失笑,“军功章上我的功劳怕是要写不下了吧。”
郝重转头盯着简行的眉眼,“还要写很多呢。”
简行挑眉,不等她再追问,郝重笑着解释,“这几年简明堂有了不少周边产业,盈利不敢说,自负盈亏应该没问题。”
简行好奇,“什么周边?”
“就简老的签名写真啊,简明堂的乐高模型啊之类的。”郝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哦,对了!我们还有中医减肥训练营和针灸速成班。”
“那是什么?”
“速成针灸,包教包会,成功找到工作再收学费的那种,没听过吗?”郝重笑的眼角全是细纹,“还有对赌减肥训练营,我们郑重承诺三十天减到客户满意的体重,不满意全额退款。”
简行撇嘴,“没一句真话。”
中医能减肥倒是真的,但每个人体质不同,效果也不同,更何况这种快速减肥对身体也不好,简家的医术绝对不是这样用的。
还有那什么针灸速成班,三天入门,七天小成,三十天大成什么的,一听就是骗人的!
简家祖传的针法讲究取穴准,入针快,易懂难精,是真正的功夫,想要精通,都要从小练起来的。
又坐了一会儿,郝重看了看时间,“该去方老那里了。”
简行点点头,“你还要忙吧,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简行站起来,她刚才已经在四周看了看,“而且旁边就有地铁站,很方便的。”
“别坐地铁了,开我车走吧。”郝重说完不确定的问道,“这几年国内的路况不怎么好,自己开车可以的吧?”
简行失笑,“不放心的话,不如跟着去?”
“好主意!”郝重点头。
于是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去了方天鸿那里。
等电梯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推着一个婴儿车,后面还跟着一个抱孩子的女人。
婴儿车上的小孩一脸呆滞的啃着手指,口水流的上衣前襟都湿透了,后面的女人更是一脸憔悴,眼窝深陷。
简行下意识侧了侧身子,皱眉站到郝重身后,眼底的厌恶溢于言表,却没看到那位阿姨瞥到她侧脸的时候也是一惊。
郝重见状也往旁边扫了一眼,顿时皱起眉,护着简行走开了一些。
身后传来那位阿姨的呼喊,“是……袁向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