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郝重转到普通病房了,分局那边的人过来给两人做笔录。
“简女士,麻烦跟我到外面吧。”女警官笑着跟简行道。
笔录要分开做。
简行站在床边,不肯离开,还是郝重把人劝了出去,“乖,我不会有事的。”
简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病房,忍着心里的烦躁配合做完笔录立刻跑了回来,回来的时候郝重这边还没结束,简行就趴门上往里看。
从门上的玻璃看到中年警官站起身道别,简行立刻推门进去,“结束了吗?”
“是的,结束了,谢谢你们的配合。”中年警官笑了笑,合起笔记本,“郝先生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后续案情有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到您。”
“拜托你们了。”简行送警官离开,又回到病房,守着郝重一步也不愿意走。
郝重见状,也不忍心赶她走,躺在床上低声问道,“小王发公告了吗?”
“奉城警方和电梯公司已经发布了公告,院方希望小王也尽快发公告说明一下,但是陈局和梁队希望我们能配合市局的节奏,尽可能拖着不发公告。”
刚才做笔录的时候说了太多话,郝重的嘴唇有点干,简行拿棉签给他润了润唇。
郝重笑了笑,“陈局这是已经掌握了一些资料,想钓鱼了。”
“钓什么鱼?”
“钓孙晓晨这条大鱼。”
自从郝重提出孙晓菱被绑架和孙晓晨有关,市局针对性调查了孙晓晨的社交圈和财务状况,可能是发现了一些不能公开的情况。
“孙思贤知道这一切都是孙晓晨做的吗?”想到孙思贤对待孙晓晨的态度,简行有些担心,“孙晓晨毕竟是他亲侄子,到时候他会不会……”
会不会动用关系保住他?
郝重遥遥头,“这件事牵扯到孙晓菱甚至是整个孙氏集团,就算孙晓晨是他亲侄子,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不管是股份还是别的,孙思贤对孙晓晨的好,都是建立在他安分守己的前提下,现在是孙晓晨先做了出格的事情,他不可能在留情面了。
简行啧了一声,“那如果孙晓晨是他儿子呢?”
郝重失笑,“你这个猜想很危险啊。”
“上次我就想说了,感觉孙晓晨和孙思贤长得更像。”简行若有所思,“你说有没有可能,孙晓晨其实不是孙思贤的侄子,而是他的私生子?”
“私生子?你是说孙思贤出轨他嫂子?”郝重怕简行的脑回路又拐到奇怪的地方,简单的跟她说了说孙家的情况,“孙晓茗长得更像孙夫人。”
孙思贤的夫人不是世家小姐,而是他的大学校友,学音乐的,也是国家级的艺术家,现在在国家艺术学院做老师,常年不在奉城。
“孙晓菱生病,她也不回来?”简行心里突然不很舒服。
郝重点点头,“听说是因为工作上走不开,这两个月也就回来了两三次吧。”
孙夫人因为要负责国家艺术学院今年的毕业汇演,忙的家也顾不上。
简行低了低头,不再想聊这个话题了,“累不累?医生说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不舒服的话我会跟你说的。”郝重握着简行的手,终于问出了这两天都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话,“害怕了吗?”
简行愣了几秒钟,才笑着摇摇头,“有你在,不怕。”
怎么会不怕!
电梯下坠的时候,明知道郝重受伤她却不敢动的时候,她拍了好久电梯门按了好久对讲机都没人应的时候,她一度以为郝重会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都怕的要命。
可是她不敢表现出来,甚至她这几天笑的比以往都要多,就是怕长辈会担心。
“这次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郝重的手虚虚的握着简行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郝重的手虽然用不上劲儿,却让简行很有安全感。
简行低头玩着郝重的手指,过了半晌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这次,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不跟计较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用见我了。”
“不会有下次了。”郝重眼神动了动,“再有下次,我也不用在奉城混了。”
这次是他没设防,才会被孙晓晨算计。
两人正说话间,高慧颖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今天学校有点事耽搁了,你们都等饿了吧?”
高慧颖把两个食盒放在桌子上,招呼简行先过去吃饭,“今天时间有点赶,只做了红烧带鱼和高汤西蓝花,先凑合吃,明天再给你带好吃的。”
“谢谢高老师。”简行谢过高慧颖,却没有过去吃饭,而是打开另一个食盒,盛了一碗粥出来。
“小简你先去吃饭,我来。”高慧颖想要接过粥碗。
简行摇了摇头,“没事高老师,我不累。”
高慧颖帮着把病床摇起来,看了看没什么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就借口去跟医生聊聊,出了病房。
“张嘴。”简行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郝重嘴边。
郝重张嘴把粥吃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简行,“好吃。”
“高老师手艺好。”简行笑着又送上一勺。
郝重美滋滋的吃掉,笑着回道,“你喂的特别好吃。”
“多少有点油腻了。”简行失笑,又喂了一勺粥,“吃慢点,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太饱。”
“不让病人吃饱这是什么治疗方法?”郝重笑着吐槽。
简行搅着碗里的粥,“大概是饥饿疗法。”
一小碗粥,磨磨蹭蹭吃了十几分钟才吃完,简行把碗和勺子收拾好,才去打开自己那个饭盒。
“真香啊!”郝重抽了抽鼻子,一脸艳羡的看着简行……手里的饭盒。
简行侧了侧身子,挡住饭盒,“你现在只能吃流食,等过两天你可以吃大鱼大肉了再说吧。”
“那我要你亲手做。”郝重得寸进尺的提要求。
简行嘴角抽了抽,“你不怕吃了会死掉?”
简行只会做一简单的菜,且不敢保证色香味,郝重要的那种大鱼大肉更是她的知识盲区。
郝重笑了笑,“听不出来吗?这句话的重点是亲手啊!”
简行挑眉,若有所思,“亲手?”
郝重点头,“对,亲手。”
简行点点头,擦了擦嘴走到病床边,拉起郝重的手亲了一下,笑着问道,“像这样?”
郝重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讷讷的道,“差,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