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贞把葡萄酒拿回去，抱琴兴奋道：“真是雨师的葡萄酒？好香呀。”

“去弄两个下酒菜。”柳贞笑道。

“是。”

抱琴一溜烟跑出去，顷刻间又跑回来，嬉笑道：“忘记带钱了，对了，福盛可以来喝吗？”

“可以，晚上我们一起喝。”

得到柳贞肯定答复，抱琴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柳贞隔着窗户看到她欢快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勾起。

——而后一点一点消失。

李绣娘过来了。

她冲柳贞稍稍点头，算是跟她打过招呼，不由分说便径直走进来。

柳贞忙把食盒塞到柜子里。

“有什么事吗？”柳贞全身戒备。

李绣娘笑道：“我又不来吃你，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对。”柳贞冷冷道，“还不赶紧回去。”

闻言李绣娘嘴角弧度更加大：“你真不会做人，把别人的好意当成恶意。你这样很容易没伙伴，上次白尚仪教你的话是全忘了。”

柳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李绣娘心里更加开心：果然跟福盛和抱琴一样，容易激怒。

容易激怒就好办。

本来向她打探消息还带金叶子，现在她态度不好得罪我，我连金叶子都省了。

“陛下跟魏国公聊什么了？”李绣娘直言道。

柳贞心里冷笑不断：“自然是国事。”

李绣娘暗中思忖：公主婚事自然也是国事，按照魏国公一贯老实本分作派，肯定不会让段汐月跟公主争锋。

所以平阴公主嫁给郑安俨稳了。

“我见陛下出来时心情愉悦，还说什么这样安排对大家都好云云。”李绣娘试探道。

柳贞依旧不咸不淡道：“陛下今日心情的确不错。”

这倒是真的。

李绣娘觉得她这副不伺候的尊容十分恶心，但为给平阴公主打探消息，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她周旋，笑道：“陛下为什么去贵妃宫中？”

“整个皇宫都是陛下的，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李绣娘再也不想忍她，愤愤道：“在宫中都是天家奴婢，你以为你是谁。刚刚高志同都看到了，你跟赵王私相授受！”

这算是威胁。

皇帝宫中婢女，最忌讳跟皇子有过多牵连。

——尤其是甘露殿、两仪殿、太极殿中宫女。

柳贞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跟齐王府的王儒，共同囤积葡萄酒？”

“你也敢跟我比，你算什么东西！”李绣娘再也保持不住矜持，甩袖离去。

她的双亲已经放弃她，之前寄到母亲的钱都用来贴补妹妹，她不得不重新攒钱养老。

过惯宫中优厚生活的她，想要更多钱，将来买几百亩地，大宅子，再样几个男宠。

……

月华门外

丽娘见李绣娘脸色不对，着急道：“怎么说？”

“陛下跟魏国公谈完后，心情舒爽，又去了昭阳殿。”李绣娘说辞十分严禁。

主要害怕有个万一，好把自己摘出去。

丽娘瞬间会意：“高志同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公主说了，你跟王儒往来会被人猜忌，她会以她的名义把你们放酒的货栈买下。”

说完冲李绣娘使眼色。

“多谢公主。”李绣娘满眼感激。

“这是定金。”丽娘把厚厚一包金叶子塞给她，“王儒已经在契书签字画押，旨意下来后公主会付另外一半。”

说完递给李绣娘契书和笔。

李绣娘忙收起签字。

——毕竟光定金就是她投入的五倍。

更重要的是，把她跟齐王府往来之事完全可以覆盖住。

看柳贞还敢不敢拿这个威胁她！

丽娘忽然想到什么：“陛下不会把郑安俨指给襄阳公主吧？”

李绣娘签完名字按下手印，细细看契书，随口道：“怎么可能！襄阳公主是庶出，郑安俨是嫡子，郭仁皎是庶出。

自然是庶出配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