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铅华阁的门，柳贞就听到‘啪’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丽娘这才变了脸，猛地推一下柳贞，她踉跄前行两步，差点要摔倒。

平阴公主见状，手持马鞭，冷笑道：“柳司籍可真是不懂规矩，连路都走不好了！”

“见过公主。”柳贞忙行礼。

只听公主厉喝：“跪下！”

还未等柳贞反应，丽娘一脚踹到她膝盖上，柳贞一个不慎摔倒在地，磕的生疼，但不得不好好跪下。

平阴公主见她老实，握着马鞭沿着她周围转了三圈，吩咐道：“脱去她的外衫。”

丽娘赶紧扯下她外衫。

——要是不让公主发够火，那就肯定招呼在自己身上。

传错消息这事，跟她、李绣娘、高志同有关，三人为了保住自己，统一口径，消息来源自柳贞。

‘啪！’

平阴公主狠狠在柳贞背上抽了一鞭。

——她倒是想扇脸，但容易被陛下看出端倪。

柳贞身子晃了晃，复又跪直，朝公主恭敬一拜：“小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公主？”

“你少在这里狡辩？”丽娘伸出巴掌就要扇过去。

却被平阴公主狠狠踹一脚：这个蠢货，我都不敢打脸，你算个什么东西！

莫不是经常听侍卫太监恭维，以为自己是主子！

还真别说，打完丽娘虽然巴掌生疼，但公主气顺不少，冷冷道：“是你说的‘嫡出配嫡出，庶出配庶出’？”

柳贞再次拜道：“公主可有亲耳听小人说过此类话？”

‘啪！’

平阴公主朝她背上又抽一鞭，围着柳贞又转了两圈。

的确有理。

这更像是李绣娘能说出的话。

她瞥了眼丽娘。

丽娘见状，心知公主怀疑忙跪下来拉住公主腿，泣道：“公主，不可被她蛊惑。”

“你把两仪殿父皇和段不疑谈话说出来！”公主咬着牙道。

柳贞开启头脑风暴：

毕竟丽娘陪公主一起长大，自己不可能三言两语挑唆她们主仆。

但可以委婉提醒。

想到此，柳贞朝平阴公主行三跪九叩大礼，诚恳道：“公主，小人曾有幸在弘文馆听训，小人清楚记得祭酒说苏武牧羊典故。”

平阴公主心头一颤，‘啪’的一声，马鞭第三次招呼在柳贞后背。

“继续说！”

柳贞道：“小人入两仪殿，齐总管曾教导小人，不许把殿内看到的听到的泄露出去……”

平阴公主冷哼一声。

“公主~”丽娘有些害怕。

虽然柳贞不懂做人，但好像能说到公主心坎里。

柳贞继续道：“苏武归汉后，跟上官桀和桑弘羊有旧，其子参与谋反。廷尉上书请求逮捕苏武，霍光把奏章搁置，只将苏武免官……”

她没有把话说完。

但她相信平阴公主一定能听明白。

对于奴婢来说，最重要的是忠诚。

“你回去吧。”公主平静道。

语罢将柳贞外衫盖在她身上。

这让柳贞疑窦重生。

一旁跪立的丽娘觉得柳贞肯定蛊惑公主，说自己不忠心，跪行两步：“公主~奴婢对公主一向忠心。”

“启禀公主，白尚仪等候在外。”

“让她进来。”

白尚仪看到场上情形，瞬间明白公主已经发完火。

——依照平阴公主脾气，若是不发完火，估计也不会让自己进来。

“白尚仪有何见教？”公主轻笑道。

白尚仪道：“奴婢派人整理漆盘，觉得样子不错，问了下才知道是前朝旧物，特地拿给公主看看。”

话音刚落，身后婢女端了个绘着朱雀图案漆盘跪在公主跟前。

“的确不错，丽娘，收下。”

“那奴婢便告辞了。”

白尚仪边说边拉着柳贞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