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兆没什么规律的哀嚎，太医额头浮现细细汗水。

——从伤势状态看，谢兆没怎么受伤；但从谢兆的哀嚎声中，他似乎明天就要挂了。

齐王见太医久久不下决断，忍不住催促道：“你们到底行不行呀！”

太医心一横，把谢兆的右腿裹得跟粽子似的，正色道：“五大王至少要休息五日。”

说完开了一大堆补药。

齐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床上谢兆温和道：“五弟，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跟父皇说下。”

说完飘然离开。

其他人离开，谢兆默默从怀里掏出方丝帕递给柳贞，道：“把脸擦下吧。”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顶着张血脸招摇过市，委屈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因为，绝美。”谢兆咯咯笑道。

他就是想让父皇看到，这样的女子还要留在身边当才人吗？

陛下强势，身边妃嫔柔顺听话。

之所以皇帝欣赏她，无非是两人性格相似，但仅能远观。

这一点陛下比什么都清楚。

柳贞猛拍他右腿，谢兆表情扭曲痛苦，仿佛她那一拍，要了他的老命。

“别装了，刚刚在马球场上，你抱的是左腿。”柳贞翻了个白眼。

谢兆把腿伸直，伸手揽住柳贞的腰，柳贞忙挣脱，不料越挣扎他的劲越大，害怕道：“你，你要做什么？”

好大的胆子。

这是在上林苑，她还是皇帝御前司籍。

谢兆环住她的腰，发现她的腰很细，坏笑道：“楚王好细腰。刚刚你快渴死我了。”

“别闹~”柳贞声音颤抖，挣扎着往外走，但力气却远不及他，腰带被他扯了一半，她脑袋一懵，害怕极了。

“那你往我这边靠。”

“你，诶，不是……”

“要是不听我的，我不保证能做出什么。我是皇子，父皇不会因为我跟你如何，就会罚我。”

他这话算是威胁了。

“那你保证……”

“我保证。”

柳贞背对着他坐在他旁边，他双手环住她的腰，头附在她大腿侧，贪婪地吮吸着，大口大口地喘气。

而她脊背僵硬，不敢做什么动作。

过了许久，他呼吸平稳，小声道：“我去求父皇离宫，你跟我到赵王府。”

柳贞想起不久前李昂谏言谢兆离宫，深深怀疑这厮是不是跟李昂勾搭上了，忍不住问道：“刚刚李昂……”

“他是父皇的人，不会听任何一个皇子或是太子，但若目标一致，自然不需串连太多。”

柳贞经常在陛下眼前晃，始终是个隐患。

“去赵王府好不好？”谢兆仰望着她。

柳贞歪头看向他，只见他还有些婴儿肥，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今年十五，她十四，两人心境竟如老狐狸一般，看不见未来在何方。

而她的命运捏在陛下手里。

那个于先帝陵前杀太子以自立的皇帝，他吃了几天素，可他还是手上粘着斑斑血迹令人心生恐惧的皇帝。

柳贞用指腹拂过他脸颊，轻声问道：“今日郭仁皎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谢兆满不在乎道，“大约被二哥挑唆。我不过是想气气平阴，她的婚事是父皇定的，她居然找你麻烦。”

柳贞咯咯笑出声来，而后把脸侧过去，谢兆能看到她睫毛上细细的水珠。

——郭仁皎以下犯上拒不道歉，固然能引起皇室不满。

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谢兆的名声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