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摇头道:
“即使颇大影响也要坚持!我发明鼻烟的本意是令人享受,太过劣质的壶体,便是再好的烟膏,也会让鼻烟的原味产生巨变。不但吸入感知充斥如诸般驳杂,甚至会因异变而导致毒性凝结,你给我记住了,这可不是件小事!”
谭师傅给予肯定支持:“一旦因吸食鼻烟中的毒性,而导致病变或是死亡,鼻烟壶生意也就做到头了,正文说的这一点,绝非夸张之辞!”
庞啼一旁进言:“段大掌柜,将此中危害制作成告示类的宣传,张贴于柜台上,势必要让人有个事先了解,也就会有更多人逐渐明白我们的用心良苦!”
“这个主意很是要得!”李之笑道,“大掌柜,我们正清文绮堂可不仅仅指着鼻烟与鼻烟壶过活,可不能因小而失大。鼻烟的酿制量要扩大,但哪怕烂在缸里销售不出去,也要严控使用者的甄别!”
“烂倒是烂不了,至多延长一两年醇化期而已!”段清文笑道。
李之予以补充:
“鼻烟放在壶里容易发酵,一般正该把它用腊密封几年,乃至几十年才开始出售。洛阳的酿制方法目前属于急于求成,远不如长安城刚开业时候的品质。那可是经由灵气添持,并有真元催化的精品。这两日我交给你的鼻烟,要格外分隔开来,只供应给那些中档以上烟壶的持有人!”
段清文并不知里面有这么多的说道,竟是一时间听入了迷。
谭师傅偶尔插言:
“经我手打造得鼻烟壶,每一只皆可称之为精工巧制,可在小小的壶里看出大千世界,随年代久远,具有古董般地收藏价值,那时候就知琉璃质地根本无可比性了!这样的认知,一定要找售卖的同时,指点给客人,可不能傻乎乎地当做单纯商品!”
段清文每日里都忙得焦头烂额,哪里会知道这些详尽,况且太平公主也未曾向他提及。
听着听着,头上就冒了汗,并不是因为窘迫,而是销售宗旨上的偏误。
他还是按照固有的销售模式在管理,却是忽略了正清文绮堂所有产品的独家性质。
从他对于李之严格要求鼻烟的有条件售出上的不解,就能看出此人仍遵循着快出快进的传统商业思路。
不需在其表情变化里,无论李之还是谭师傅,均能察觉到他认知上的缺失,所以才会这般指点。
关于这一点,长安城的门店就不存在此类差池。
不过李之可是了解,此人是由太平公主手把手教出来的,她堂堂一个大唐公主,哪里会知道的这般精细。
因而对此人,李之并未表现出不耐:
“这么说吧,正清文绮堂产品,存在着得天独厚先创优势,更因此而广为盛誉。很多模仿者,最近几年里难以品质接近,除了酒类!这也是为何将酒坊单独开设的主要原因。所以,我们的销售方式,不企图促交大批量,更不会担忧众多模仿产品的冲击,质量的保证才是首位。”
他的语气语气谈不上严厉,却也面色凝重。
庞啼深知此人身份来历,唯恐导致与太平公主间有何嫌隙,忙一旁柔声解释:
“我们的产品不愁售出,但不是要店员因此而态度松懈,有失热切,而是更加积极地指点出正清文绮堂名下售出物,与其他商品的不同。为客人们负责,乃首要宗旨,像是我们的鼻烟并不适于劣质壶体,是必须要严格区分开来的!而且因我们的真材实料,才会卖上那么昂贵的价格,与之相称应的,就是鼻烟壶的品质,这一点就是在为客人的健康着想!”
李之紧接着补充:
“像是鼻烟里的麝香、龙涎香、紫檀香等香料的添加,又怎会有价格低廉一说?壶体内的一丝异味,就会改变严格按照精准配料的药性,从而可能导致毒性生出。所以,外间的鼻烟再是价格低廉,我们可以丝毫不理会,但需得给购买者指点出来其中的危害,以具体壶体来做销售标准,也正是基于为客人们的利益考虑!”
段清文哪里还辨识不出其中道理,举一而反三,正是这类人的过人之处。
于是态度上很是诚恳,李之随手递给他几枚低品丹药:
“你乃二品狩猎师,这些丹药刚好适合你此时境界所需!公主殿下近段时间不常在店内,就多费些心思!他日修为提升上来,我另有提供!”
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是李之惯用的管理招式,其效果一向著见成效。
这时候,太平公主来到,身旁还有那位一直留在洛阳的淞王大人。
饭桌上没有深入谈及内容,除了不时来到的附近商家大户东家,倒也进行得欢声笑语一片。
饭后在正清文绮堂巡视了一圈,李之单独与淞王赶往不远处的茶社。
择一僻静单间,二者低声交谈。
“建成王已在日前赶到洛阳,当晚就曾与我促膝长谈,其中关于你的一些建议,叙述得很详尽!”这是淞王的第一句话。
“淞王以为如何?”
两人间的声音很低,又有李之的感知力,不用担心内容外泄。
“关于军队方面的解决方式,实际上也是我曾侧面提醒过的,那是可惜八王因胸中不忿填膺,哪里听得进去!也唯有此法能有效避开进一步的打压,而且此时正当时,一旦那人皇权真正在握,恐怕此招就有些迟了!”
“因为劝说与他,可是有很多人在规劝与他!幸好长安城发生商贸城与太后坊间流言事件,使得八王深刻意识到,来自武家的无所不用其极。”
“嗯,此举固然会导致至少十几年的困守地野边疆,但只要所辖戊地安宁,她武氏再是心中不愿,也不敢轻易出手!所以理解其中意义乃是首要,还真多亏了你及时返回!”
李之摇摇头:“这不是关键,长安城几位王之间缺乏切实交流才是问题关键所在!武氏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频频将您老留在洛阳,并不时将轩王派驻他地巡查。”
淞王颇为无奈的呵呵笑道:“你也觉察出来了?”
“这就是咱们的未来女皇陛下的高明之处!目前洛阳针对李姓的打击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一旦腾出手来,就是几位王之间的嫌隙利用,一旦某人不合她心意,酷吏就会随之上门,这是必然之事!”
“感情你也有类似判断!可曾相告与其他几位?”
“目前没有,但武家针对于镇江王的策反已在进行当中,针对此事我与他之间已有深入谈及”
于是关于九王镇江王一事,李之照实讲出来,引来淞王嘶嘶凉气发出:“你敢肯定这里面暂时没有武氏的主使?”
李之点头:
“不能肯定,但至少所采取的具体方式,不似那人的行事风格。我估摸着,或许武氏曾经谈及九王的策反,而因时机未到,只是点到即止。接下来应该是武家所谓的智囊在主导,也正因时机略有提前,方使得我们有足够时间应对!”
“你认为九王切实可信?不怕他借此而谍潜,进而寻机做些反间之事?”
“镇江王表面上优柔寡断,经常做些见风使舵之事,但关乎于李姓皇族内部的血脉亲情,他实则是相当在意的!关于这一点,已经由我的识人术加以甄别。不错,此人是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但至少认同血脉亲缘,远比被太后另行安插一位王应对起来要从容很多!”
淞王苦笑再起:“你还认为一旦改朝换姓后们还有十王存在的可能?”
李之笑道:
“再是大唐换了他姓,统治阶层还是以李姓势力为根基,没有个几年,她武则天不可能彻底改天换地。我这次来,就是意在那些酷吏们,早在一年半以前,就有针对性布置了,一旦时机成熟,就能利用这些人,在她脸上狠狠来一巴掌!”
“这与今后时局有甚关联?”
“那些酷吏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依仗着这种特权谋取私利才是实质,而且胆大包天到令人恐怖!您老以为,他们仅是针对于李姓?包括武氏两兄弟,都在这些人的敛财之道的计划当中!”
“可有了部分证据?”
闻听到此处,淞王下意识就挺直了腰板,他为官多年,深悉其中机巧,一旦酷吏果然做到这般肆无忌惮,就能使得李姓势力,与一些他姓受害者暗中联合起来。
甚至包括那些武氏后人,也会暂时放下恩怨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若果真如此,就会对武则天的谋算具体实施,造成巨大阻碍,自然能给李姓再多出几年的苟延残喘。
李之并没有将罗织经一事过早的泄露,事干未来大势骤变,不能少有纰漏:
“目前唯有我一人知晓,但远不是时机揭露。或许在此期间会有一部分李姓横遭劫难,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未等酷吏之恐怖风潮泛滥,就不会有日后的彻底根除!”
关于这一点,淞王很是理解,针对这些人出手,解决不了问题实质,这批人下去了,武则天自然会另行启用另一批。
唯有将之当做现象予以解开,才能促使武则天自动取消酷吏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