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可不认为,自己当前在朝廷里势力滔天,无人胆敢招惹。
封建君王**下,唯有皇帝本人拥有可睥睨天下之能,而这等人的主要用人之道就是借以势力间均衡,来抑制一家独大形势,哪怕目标为他再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甚至父母兄弟。
李之一旦动用修炼势力中人,参与到实际政务当中,距离弹劾就不远了,虽说罪名可大可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但一样会遭致满朝文武同仇敌忾般敌对形势发生。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动用此次跟了来的那五名三级狩猎师。
这五人出自贝家,原本他打算在两年期限内将之修为提升上去,显然若启用他们,就要改变初衷,而且会动用丹药。
尽管丹药存在性质,与石元液截然不同,并不需要多严格的防护内情走露,但它的炼制也要耗费贵重材料。
不过他也想过了,将五个人修为一次性提升也有好处,不仅令身边多出几位可派大用场之人,而且能让派出去的两人,乘机在望海军中扩展影响力,拉拢来更多盟交势力。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属于纯正修炼界众人,充其量算是大世家的家臣,于任何门派都没有丝毫瓜葛。
主意拿定,李之并没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再次问道:“若给了你人,几时可还给我?”
原本见到李之脸上神色变幻不停,李挺心下暗自焦急,闻言赶忙回答:“或许六、七个月,至多一年,保证完好交回!”
“我知道你的难处,此行势必会引来各方阻扰,乃至招惹杀身之祸。两名大师给了你,至少可保自身不受伤害,某种特定形式下,他二人的能力,甚至可抵得上千军万马!但要切记,他们的作用更在于威慑,当然该出手时一定要杀伐果断!只是你的治理行为,本就是建立在触及他人根本利益之上,万万不可蛮干,更不要急于一时!”
李挺身子立马挺了起来,“李先生请放心,围城打援是我唯先行事方针!尤其最开始阶段,我不会特别针对任何人,首先是联合一切可能结盟的一方,再寻机循势找到某一处突破点,打击方式也以审讯逼问为主要手段,再借此诱使敌人派援军施救,能各个突破为最好,强势镇压只留做最后使用。而且,我已与家人商议过,他们在朝廷内会提供支援!”
李挺父亲仍在任,虽仅是个正四品上的军器监,但因辖下掌造兵器、旗帜、戎帐、什物等军用品,于军队里还是有一定人脉的。
而且他们家的皇室宗亲名目可不仅是摆设,在李姓军队里还是很吃得开的。
见其已有详细策略,李之也收起了他的严肃表情:“乐容兄,你比我大上十几岁,理应有更成熟手段才对嘛!话说回来,我既然派人给你,就不会从此置之不理,相反,遇到紧急且重大事情发生,你就是求助十万大军,我也要竭力而为!当然,真若发生那类严重事态,你这个望海军中郎将就显得极不称职了。我给你派两名一级大师过去,如有需要,及时联系。”
感觉李之就要转身离开,李挺紧搓着两手道:“李先生,你看我上任在即,说话几日里就将启程赶往,那两位”
李之乐道“这样啊,既然你需要的急了些,临时调动也来不及了,近日我就把身边人的修为提升上去,天黑之前,你去通云洞接人!”
装逼还是需要的,他知道自己在身份之外,就是修炼上的强大,才会受人敬畏,李挺恰好给他了这一次卖弄机会,他自然要强装一下了。
带给李挺的却是满脸地难以置信:“李,李先生,你,你说是临时造就出两位大师?有没有搞错,大师级人物,何时成了随手可早就之辈?”
知道自己难以作答,李之索性摆出一副忌讳莫深模样,努力撇出看似诡异地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不多久,子石道长引着三级大师云阳伯来到,后者现在对李之可是如死心塌地般地恩感兼济,见到他本身,便是单腿掷地,施以重礼。
李之忙一手拉起,“云长老不必如此,我对你极为倚重,就是看你秉性忠诚,德行方正,这等虚礼莫说我受用不起,也实无必要,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不能怪云阳伯有如此心情,他得罪李之在先,虽说也重伤了自己,但随后不仅给与了及时治疗,还借机提升了修为。
而且这一次将那么重要的通云洞交给自己来看护,是种怎样的一份绝大信任,同时他的雨霖观名义上的长老身份也一直保留着。
更重要的是,他有机会得到李之的帮助,再一次提升修为。
目前他已是三级大圆满,再有提升意味着什么,可是天大的事情。
待云阳伯垂手站立于李之身旁,子石道长才说道:“李先生的岳父大人,我一直守护到他进入临淮郡王府!但不等郡王大人给安排食宿,就被李怿将军拉走了,当晚就住在先生的库房院子里,与容、古二位前辈交流得很是投机!”
容、古二人就是容弘冉,古沫然二人,李之奇道:“还有我那位七叔呢?”
七叔就是杨高瞻口中的七师叔离其,他与容、古二人一向极少分开的。
“离前辈也见到了,不过他一直在正清文绮堂守护,晚间也会跟随夫人们回到瞻远阁,我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未曾与离前辈有过多交谈!”
李之也听出来了,因为知道子石道长与天柱山上一众势力一样,属于他的结盟拉拢,不宜与之有过深私谊交流,因而一向和善的容、古二人,才任由此人口称前辈。
“怎么样?我的正清文绮堂如何?”李之笑问。
子石道长呵呵摇头,“正清文绮堂自不必说,李先生可知你身边人对我的最直接印象?”
李之好奇地问起,他苦笑着继续道,“乱!辈分极乱!我这一次几乎见到了所有人,因为清绮夫人为我摆了几桌接风宴。好家伙,谈论起你来,各等称呼都有,关键是很多人相互间称呼又是不同,对于我这个后来者说来,实在是被搞得头晕脑胀!”
李之哈哈大笑,他与身边人称呼的确是乱得很,比如他称呼离其为七叔,称呼杨高瞻为杨叔,离其又是杨高澹的七师叔。
还有老吴头他们,李之与那五位又是平辈而论,他们与杨高瞻也是同辈相称,之间关系乱七八糟,就是阿菲法公主,到目前为止,还有一部分关系理不清楚。
“不过先生身边的强者太多了!”子石道长说道,“那些我见到的就不用说了,据说还有好几位如你我境界之人,并不在长安城。再联想到先生结识的那些大师级,回来路上我想到此处,几乎要惊叫出声了!”
李之回道,“这才哪到哪儿,有了通云洞,我们的实力几年后会很恐怖!当然这只是我们私下交流,某一日势必要进入修真界的,若没有整体性提升,我们进入其中,别说发展了,怕是早被人欺压得多到某一偏远贫瘠之地了吧!”
子石道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还真是如此,还是李先生考虑得周到!”
李之正色道:“但当务之急并非努力提升众人修为,而是如何将这种发展趋向完好的守护下来,一旦朝廷知晓,什么意外情况都可能发生!就像通云洞,我为何处心竭虑加以遮掩?不就是为了防止隐秘走漏出去?”
“严加防范是必然之举,这不,在先生离开的短短时间内,鄂州城已有数批修炼者抵达,包括守护皇宫内院的其中几人!”
“哦?道长是如何处理的?”
“我暂时没让云阳伯现身,主要还是我一人出面交涉,借口自然是先生的进出资质令牌。而且那些人并没有得罪,并每人奉送了几块半月石!”
半月石即为那种灵性矿石,如今的通云洞灵脉气息已被李之遮掩起来,半月石有足够备品留下,借以错误引导他人对通云洞的认知。
“半月石矿藏发现的很及时,不然还真不好解释通云洞内灵气来源!子石道长,你的做法很正确。”李之予以鼓励。
“来人里还有渡缘寺的方丈光济,那个老和尚可是急坏了,来到后三天两头往我那里跑,对了,我可不敢留滞在通云洞内,是李府尹给我找的临时住处!”
“光济当然着急了,原本通云洞是他们最早发现的,如此说不能说,抢不能抢,又不太相信骆禅师已然身死,担心其将自己与渡缘寺供出来,自然内心焦急无比!”
“据李府尹透露,老和尚果然曾托人到大牢里找那位骆禅师,被证实查无此人后还不死心,短短数日内,就几乎寻遍了所有可能关押之处。后来,不知通过哪一方,得到了确切消息,才算是腰杆又挺了起来,再去找我商议进入通云洞一事,也敢于提出交换条件了!”
“你是怎么回复他的?”
“我给他说,李先生对于此事早有计划,只会接纳更多势力中人进入其中修炼。但前提是,当下为朝廷做事之人也来到了,当务之急是控制修炼界参与进来的规模与相关传闻。他倒是认同此理,却依旧赖着不走,非要等先生回来,作进一步交流!”
李之呵呵乐了,光济此人品行并不坏,甚至很看好他的将来组织能力,尤其是佛门一派中人。
只是渡缘寺早就关注了通云洞,被李之一伙半路上抢到手,他心中有怨恨,却又说不出口。
这种矛盾心理,使得这人目前出于左右问难状态,既不甘心就此失去通云洞,又不想多做付出,来换取进入修行名额,因而还在幻想着,等李之到来后多谋取一些机会。
但对于李之而言,既然装作不知此事与渡缘寺有联系,就不能表现出对他们另眼相待的特殊性。
于是,接下来如何应对此人就显得尤为重要,光济尽管在修为上不如他,却有着七、八十年的人生阅历,想瞒过此人也是不易。
不过,在联想到半月石之时,李之心内忽然间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