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生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门，挡在了门前。女人关门不得，脸上黑一阵白一阵，神色煞是好看。

宋善美已知这里不对，定有猫腻。

没道理，女人见到三个并不认识的陌生男生，会打开房门，而见到了见过一面的她，竟然要关门。

这，肯定有问题！

宋善美不敢想，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深是浅，一时心中发毛。

可，一想到最好的朋友吴君碧很有可能被困在里面，她就鼓足了勇气，挤出了笑容，道：“阿姨，你不是让我来做家教的吗？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怎么还这样问我……”

女人显然没想到宋善美会这样回答，皱着眉，不悦的说道：“你来就来，带这么多男同学干什么？”

宋善美心想，你刚刚还想开门放几个男生进去呢，现在可好，竟然问我带男生干什么。

她不露声色，道：“阿姨，这是我的几个学弟，听说我找到工作了，就闹着也要来，让我跟阿姨说说，看能不能和孩子的同学家长联系联系，也找到这样一份工作……”

“呸，当我这里是救济所啊？”女人狠狠的剜了一眼宋善美，推搡着前面挡在门口的男生，道：“走走走，赶紧走！”

“阿姨，不管怎么说，你先让我进去嘛！我都在门口，站了好久了！”宋善美堆着笑，“对了，你的孩子呢，让我见见吧？我们聊一聊，先加深一下感情……”

说着，宋善美就要拉开防盗门，往进走。

女人慌了，叫道：“孩子出去玩儿了，你改天再来！”一面，死死的拽着防盗门。

“没事儿，”宋善美笑道，“我可以在这里等嘛！你看，天快黑了，她肯定一会儿就回来的！”

女人生气了，骂道：“你们赶紧走，别在我这里胡搅蛮缠！我不请家教了，成么？”

“阿姨，你这个人怎么不讲诚信呢，”宋善美道，“明明说好了，十五块钱一小时的……”

“十五块一小时？这么便宜？”一个粗里粗气的男声搭腔道。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

宋善美这才看见，一个头顶光溜溜的秃顶男，挺着一个圆圆的肚子，气喘吁吁的从楼梯口走了上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味儿。

女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对着那秃顶男又是挤眉又是弄眼，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宋善美见状，对着那秃顶男道：“大叔，你帮我评评理！”

“这个阿姨跟我都说好了，一个小时给15块的，这会儿，又反悔了……”说着说着，宋善美陷入了回忆，神色黯然，道：“你不知道，我家里可穷了，我爸长期生病，全家就靠我妈一个人打扫大街养活……”

“我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找兼职，苦的累的都做过，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就挣那么一点儿，还常常因为一点儿小事被人骂……”说着，宋善美的眼泪，倒真的快涌出眼眶了。

她说的可都是真的，半点儿都不掺假。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所受的苦，宋善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轻松的工作，不用出去日晒雨淋，就能挣到钱。”宋善美道，“明明说的好好的，可，现在……”

“小妹妹，你别哭！”秃顶男笑道，用猥琐的目光看了一眼宋善美，又对着那女人道：“小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把人家叫来了，怎么又能把人赶走？”

“依我看，这姑娘挺好……”秃顶男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宋善美，“来来来，跟哥走，哥带你进去……”

一面，又自语道：“15块钱，这么便宜……啧啧……”

宋善美唰的一下，红了脸。

宋善美也不知道是自己说岔了，还是对方听岔了，话还是那个话，可是，味儿却不是那个味儿了，别别扭扭，奇奇怪怪。

几个男生立刻如临大敌，纷纷挺身而出，挡在了秃顶男的前面。还有人，伸手去拽宋善美。

秃顶男揽着宋善美的腰，对着几个男生不耐烦的喊道：“让开让开！”

几个男生坚定的站着，看了一眼宋善美，似乎在询问宋善美的意思。而宋善美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又瞥了瞥屋里，示意他们待会儿就趁机跟着进来。

几个男生和宋善美目光相接，一顿，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朝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

秃顶男搂着宋善美的腰，就要往进挤，一面道：“小兰，让开，让我进去！”

宋善美忍着恶心，没有推开那秃顶男油腻的肥猪手。

那女人面色古怪，看看那秃顶肥猪男，又看看被搂着的宋善美，对秃顶男笑道：“王哥可能误会了，这姑娘，是来找家教工作的。我正要打发她呢。”

秃顶男回头，看了宋善美一眼。

宋善美急忙说道，“阿姨，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看，你这里要人，而我，也需要一份工作挣钱养家……”说着，宋善美的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你看，你就收下我吧……”

秃顶男又道：“我说小兰，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么可怜的女孩，怎么能往外推！好歹给人家一条活路，不是？”

女人依然抵在门口，柳眉倒竖，大着嗓门儿喊道：“王哥，你要来我家串门儿，我不拦着。可你别什么人都往我家里带，我这里可不是菜市场，谁想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能走的”

“你若再闯，我可要叫人了！”女人又扯着嗓子高声叫道。

秃顶男有些生气，松开了宋善美，就上前大力推了女人一把。

女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秃顶男骂道，“臭bia子，给脸不要脸！”一边骂，一边就要往上踩。

女人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哭叫声，一面死死的抱着秃顶男的裤腿，一面大声喊道：“快来人呐，打人啦，打人啦！”

屋子里，很快就跑出来几个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还有两个壮汉。那个浓妆女人，就是之前家教市场上遇到的那个年长一点的女人，“姐姐”。

“这是干什么呢？！”浓妆艳抹的女人皱着眉，高声叫道，一面去拉扯地上躺着的妹妹，一面去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