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告诉过老夫,满朝荐是你保荐的,如今,你敢在老夫面前否认?”张维贤盯着郭允厚,双眼深处全是煞气。
郭允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官……下官也没有料到他……。”后面的话,郭允厚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他已经察觉到四周气氛有些异样,同僚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可惜,他刚才的话已经破口而出,想要收回来已经晚了。
郭允厚脸色涨红,他待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维贤皱眉道:“怎么?不愿意移步?”
“下官……哎!下官试试看!”郭允厚硬着头皮道,接着便疾步离开去了。
一炷香时间,郭允厚带着满朝荐等几人过来。
满朝荐面如黑炭,他瞪着秦士文道:“秦大人想说什么?”
“本官已经朝陛下求情,希望从宽量罪。陛下已经答应,贬谪惠世扬大人去地方。各位,这是陛下最大的让步,本官奉劝各位好自为之,否则,激怒陛下,不要说尔等,恐怕刘一燝,韩爌来了,恐怕也被陛下一怒弃之。”秦士文淡淡道。
满朝荐闻听此言,双眼顿时喷火,他盯着秦士文冷声道:“秦大人,你这是威胁我等?”
“呵呵!老夫不过是讲个实话而已!满大人何须发怒?老夫身为同僚,好心告知一句,是尔等与陛下僵持重要?还是刘一燝,韩爌两位大人入阁重要?满大人,说实话,惠世扬仅仅是大理寺卿,就能把首辅黄阁老打入凡尘,让我等官员瞪目结舌啊!老夫想请教满大人,不知你们下一步是否要把老夫也打入凡尘?”秦士文缓缓问道。
此话一出,四周各位重臣都脸色一寒,大家都沉思起来。
满朝荐自觉四周目光都变得异样,他知晓,秦士文这番话起了作用了。
东林如今气势太盛,已经引起中立重臣的警觉。
满朝荐心底微微一叹,秦士文果然不同凡响,一出手便是直取要害,让他满朝荐无法再坚持。
“秦大人说笑了,我等实在是看不惯黄立极等人作为,故此,才频繁针对。我等也是一片赤心,为了天下百姓。否则,我等早就弃朝堂而去了。”满朝荐正色道。
“哈哈,既然如此,本官再去向陛下求情,争取让各位满意如何?”秦士文笑道。
满朝荐想了想,便拱手道:“如此有劳秦大人了。”
“哈哈!无须客气,这是本官的职责。”说完,秦士文去乾清宫了。
朱由检听到秦士文的禀告,他缓缓点点头。
“秦爱卿辛苦了!既然定下来了,朕也不反悔!朕想想把他们两人贬谪何处?”朱由检边说边沉思起来。
秦士文已经完成任务,下面的事情他也懒得多想了。
黄立极,惠世扬贬谪何处?对他们两人来说,无非是换个地方做官罢了,以两人资历,谁敢怠慢?
“王承恩,拟旨!”朱由检道。
王承恩听了,急忙跑到御案提笔,同时,侧耳聆听朱由检的命令。
一旁的秦士文见此,看王承恩的眼神变了。
眼前这个小太监真是深得陛下的信任啊!
不知道他以后是否是另外一个魏忠贤?
要是如此,非天子之福啊!
“增天津左卫知县一职,贬大学士黄立极为天津左卫知县。贬惠世扬为陕西府谷知县。即日出京,不得有误。”朱由检缓缓道。
王承恩睁大眼睛,缓缓写了下来,随即吹干把折子奉给朱由检。
朱由检目光检查一遍,缓缓点头道:“很好,拿去拟旨吧!”
“是!”王承恩答应着,便去了隔壁制敕班房。
朱由检这才朝秦士文问道:“秦爱卿,你觉得朕的处置可恰当?”
“陛下,此举非常好,量满朝荐他们无话可说。”秦士文躬身道。
朱由检微微点头,随后正色道:“朕听闻陕西白水县曾经被强盗侵犯过?秦爱卿,可有这回事情?”
秦士文一听,脸色一僵,他偷眼瞅了一眼朱由检,见朱由检面带微笑,好似随意一问,不过,秦士文不这样想,在他看来,陛下显然已经知晓了内情。他秦士文再要隐瞒,恐怕犯了欺君之罪。
当然,他更希望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不过,这里面牵连官员甚多,到时候,陕西的局势恐怕越来越糜烂了。
就在秦士文迟疑不决时候,朱由检的话再次传来,“秦爱卿,你不说朕也已经知晓。算了,这事情先放在一边,眼下,重要的是整顿兵备,改制卫所。秦爱卿可有必胜之心?”
秦士文一听,心中暗叫惭愧。
“陛下,刚才臣惭愧!”秦士文苦笑道。
朱由检微微摇头,并没有多言。
对于陕西的情况,朱由检心中清楚。
秦士文早已离任延绥镇多年,陕西情况,恐怕也只有在同僚书信上面得知。
“陛下要改制卫所,整顿兵备,老臣已经有些思路,已经写了一些看法,老臣……。”话说到这里,王承恩带着圣旨进来了。
“皇爷!可要奴婢传旨?”
朱由检摇头,看向秦士文说道:“秦爱卿,有劳了。”
“陛下放心,老臣定然办好。”秦士文正色道。
朱由检点点头,示意王承恩把圣旨交给秦士文,秦士文接过圣旨之后,便告退去了。
“王伴伴,你的毛笔字太差劲,朕想改制一下,方便书写。”朱由检朝王承恩道。
王承恩脸色顿时涨红起来,他低声道:“奴婢太笨了,给皇爷丢脸了。”
“无妨!朕感觉批改奏折速度太慢,朕早就打算改制一下毛笔,方便书写。”朱由检摇头说道。
“皇爷,怎么做?”王承恩好奇道。
朱由检想了想,便来到御案坐了下来。
他摊开一张纸,接着双眼微眯,陷入了回忆之中。
良久过后,朱由检睁开眼,开始动笔。
写了制作步骤,朱由检便交给了王承恩道:“这事情交给小文子去办。”
王承恩答应一声,好奇的接过纸张。
出了门,王承恩忍不住扫视纸张一眼,随后,有些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看似非常简单的步骤,却让王承恩很难理解。
这鹅毛能制作毛笔?
王承恩自觉匪夷所思,不过,既然是皇爷想的办法,那必然错不了,想到这里,王承恩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