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声音吸引了过去,只见那位紫罗兰小姐正站在门口,只不过并没有让她们惊艳的感觉,反而让她们的目光越发奇特。
无意冒犯,只是顾晚君和靳叶秋第一次见到有人染着紫色头发,却穿着红色衣服和绿色裤子的人,这种搭配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与怪诞。
顾晚君面色有些古怪,然而紫罗兰小姐却感觉良好,她仿佛对自己的颜值迷之自信,沉醉的照了照镜子,似乎很沉迷于自己的容貌。
只是紫罗兰小姐长得并没有那么漂亮,身材臃肿不说,单单是她最自信的那张脸,细眉加上雀斑,实在是让人感觉有些违和。
但偏偏她又执迷于自己的容貌无法自拔,实在是注意不到顾晚君二人的古怪表情,最终自己实在是忍耐不住,顾晚君拉着靳叶秋上了楼。
“请问是紫小姐吗?”洛静矜实在不想打扰她孤芳自赏的行为,但是看着预约时间迫近,她只好打断她的想法。
“奥,是洛医生吗?你好,我是紫罗兰,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以称呼我的花语,爱与美。”紫罗兰寻着声音看了过来,介绍着自己。
还没等到洛静矜说话,紫罗兰便开始了她的话匣子:“洛医生,我觉得你长的很不错,就是脸上的神情有些愁眉不展,要不要和我共度春宵呢?”
在楼上听着二人对面的两人此时的神情异常古怪,尤其是靳叶秋,小脸忿忿不平,若不是有顾晚君拉着,眼看她就要下去争吵一番。
洛静矜眨着眼睛,紫罗兰的反应不需要她在佐证些什么,很轻松的就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典型的自恋症。
至于她说的后半段,洛静矜也是哭笑不得,自恋者患者多是百合,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像她这种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
“紫小姐,你还记得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的吗?”洛静矜礼貌的微笑着,她并没有任何的歧视与不耐。
“奥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爸妈让我来看什么病的?洛医生,你也觉得我有病吗?”紫罗兰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很直率的回答道。
楼上偷听的二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们憋笑憋的好痛苦,最终只好悄悄的关上房门,捂着嘴笑着,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葩。
“这个我也不清楚呢,还是要看看紫小姐配不配合我的治疗。”洛静矜没有立刻下定论,即便紫罗兰表现得十分显著,然而出于严谨的态度,她还是要佐证一番。
“当然配合,不过洛医生如果肯收留我一晚,你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紫罗兰依旧是让人无法接下话语,洛静矜也没有回答,任由她胡说着。
果不其然,无论是之前的病历还是在她这里做的量表,紫罗兰的自恋指数都是很高,这也证实了她的推断。…
放下手中的纸张,洛静矜问道:“紫小姐,你应该不是在国内长大的吧?”
这也是洛静矜做的推断,从紫罗兰的行为和说话方式来推断,如果是国内环境成长的孩子,不会像她这样的表现。
紫罗兰确实被她的话惊了一下,而后点头说道:“小时候就出国了,直到一年前才回到国内。”
“紫小姐,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性取向的?”洛静矜微笑着问道。
“忘了,很久之前了吧,男人都是一群恶心的东西,根本不如女人那般柔情。”紫罗兰脸上浮现出恶心的神情,看样子她似乎极度厌恶男人。
说完,她打量着洛静矜的身材,肆意说道:“洛医生,我感觉你很符合我的审美,要不要忙完以后跟着我去消遣一把?”
不同的文化背景下相似的人群也会产生不同的反应,洛静矜不是第一次遇见百合,然而回国以后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紫小姐,你在国外呆了几年?”洛静矜没有回复她的话,而是问了一件对她而言很重要的话题。
紫罗兰撑着下颌想了想,说道:“大概有十六年了吧?我还记得我是四岁出的国,今年都已经21岁了。”
洛静矜心下有了判断,她带着紫罗兰躺到一旁的椅子上,只见紫罗兰刚躺上去就摆出了诡异的姿势,放肆道:“洛医生,你这么急不可耐了吗?”
说完,她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把头贴近洛静矜的耳边,轻声说道:“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这些,我很容易被攻破的。”
洛静矜也没有回避,而是用一种低沉的嗓音说着话,正当紫罗兰仔细听她的话时,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精神分析学家曾把自恋当成人的一种防御机制,自恋的极端便是自卑,他们认为自恋的人曾经受到的创伤经验便是自卑。
围绕在紫罗兰童年的阴影大抵也是如此,事实上紫罗兰能变成现在的样子,根源就在于自小被父母放逐到国外。
对于很多孩子来说,出国留学是件幸运的事,然 而对于紫罗兰却不是这样,她是因为不讨父母的喜欢才被赶到国外。
因为肤色的原因,当她一进入到学校的时候,就开始被人欺负,因为她上的学校不是什么贵族学校,而是普通的社区学校。
紫罗兰并不叫紫罗兰,她也不姓紫,紫罗兰源于她的英文名ilen,久而久之她也只把自己的名字当做是这个,反而忘记了父母给她起的名字。
肤色与歧视仿佛盛行在国外的很多地方,尤其是她父母并不想给她太多的资助,以致于她生活的街区距离贫民窟很近。
小时候的她并不像现在这样,那时的她还很柔弱,可能不讨喜的便是她长得一点也不好看,甚至有一些不对称的难看。
因为她脸上的颧骨会更突出一些,从侧面看上去丝毫没有太多的美感,正因为这样她常常受到别人的嘲笑。…
每天回到家,父母并没有像对待她妹妹那样对待她,只是给她请了一个保姆,但那个保姆非常的贪婪,常常把伙食费克扣下来,以致于她每天吃的食物都难以下咽。
压抑、人生地不熟,种种原因让她不肯开口说话,每天她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
她的父母似乎也遗忘了她,懒得和她打电话,就连她的妹妹也十分嫌弃这个亲生姐姐,把她当做是空气,即便是她努力考进了和妹妹一样的学校,但她妹妹却对她视若不见。
她的妹妹长得很完美,不同于她的姐姐,她有着东西方人都觉得美丽的面孔,如果不是知情人,恐怕很难把她们二人联想成姐妹。
可事实却是如此滑稽,她们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下的,但她们却是一个父亲,只是妹妹太像她的母亲,而姐姐更像自己的父亲。
学校里有大大小小的社团与帮会,实际上就是欺负、排外的组织,他们专挑像她这样皮肤的人欺负。
原因很简单,因为国外的华人从来都是各过各的,他们所谓的认同感并不能支持他们放下芥蒂团结起来,反而让他们更加排斥彼此。
她仿佛就是天生的不幸之人,从未有人喜欢过她,就连自己受到欺负时,亲妹妹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冷漠的离开了,随她离开的还有父母为她配备的保镖。
是的,她的妹妹有保镖,而她却没有,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事实啊!那一晚是她无法忘怀的那一晚,因为那一晚她永远失去了做女孩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