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洛静矜突然发现自己被骗了,她上午决定去游乐园,就是双叶让她过去看一看,现在看来双叶一定知道蓝青赤的安排。
一想到双叶什么事都瞒着自己,洛静矜就来气,偏偏给他打电话,双叶怎么也不接,更坐实了他心虚。
“双叔叔,你下午要是不来我家,你就等着!”双叶听到洛静矜咬牙切齿的威胁自己,不由得苦笑道:“蓝青赤这家伙,明明是他做的事,非要让我背锅!”
“他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最稀罕这个外甥女了,哪里肯让她生自己的气。再说,小蓝人都没了,我们就算生气也没得生喽!”沈嘉苍微笑着回应道。
双叶也是微微一笑,眼睛满是怀念之色,沈嘉苍也有些佩服起蓝青赤,真不知道他布下的棋子还有多少。
洛静矜刚到家,就看到习微语站在门口,她蹙着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习微语翻了翻白眼,他是不敢说自己是被唐崧岳一脚踢过来的,只好故作高深的说道:“洛小姐今天出院,我来看望一下,顺便看看这里的安保。”
“我看你是被人赶出来的吧?”不等洛静矜说话,林墨就揭穿了习微语的漏洞,习微语想反驳,又想到唐崧岳的脸色,闷声不吭。
“怎么了?”洛静矜开口问道,习微语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今天开会,我和唐总的想法不和,他就把我踢了出来。”
看到她依旧有些不解,习微语犹豫片刻,而后才说出原因。唐崧岳原本是想让他先动韩韫尘二人,只是习微语觉得还是要留他们一留,让冷云康先出面闹上一闹,届时韩韫尘再发难,冷家就算是不倒也难。
就是在对冷家的决定上,二人第一次出现了分歧。不等唐崧岳说话,习微语就怒气冲冲的走出会议室,这才来到洛家等着洛静矜。
洛静矜微微抿唇,她知道习微语是什么意思,只是唐家的事她毕竟是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你来找静衿就是错误的决定,你应该去找谢佳玉。”林墨替洛静矜说出这番话,习微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谢家这两个人都不会同意我的决定,他们太想为谢家谋求利益了,根本不会与唐总意见相左。”
“我试试看吧。”洛静矜看到习微语苦恼的样子,她也不想让二人心生嫌隙,只好给唐崧岳拨通了电话。
“我一会儿就忙完,然后就去你家,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电话那头传来唐崧岳温柔的声音,二人脸色古怪的看着洛静矜,洛静矜俏脸微红走到了一旁。
“你和习微语是不是吵架了?”洛静矜一边走着一边说,唐崧岳嗯了一声,随后好笑道:“我还在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他,原来他去你那里了。”
“其实我觉得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就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吵起来。”洛静矜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一直觉得如果是因为对冷家的战略意见不同,完全可以调和,就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吵的。
“你不知道,微语他太想争功了。他父亲当初为唐闻天出谋划策,最后一直在唐家修养,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唐家的首席功臣,难免有些倨傲。”唐崧岳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习微语的父亲就是唐闻天的影子首领。
只不过洛静矜并不在乎这一点,只是听明白了唐崧岳的意思。如果按习微语的方法来做,冷家一定会土崩瓦解,就算冷云安有这个能力平息风浪,冷家也一定会大不如前。
可是唐崧岳却不想要这样的冷家,起码岳家也不想冷家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他一直只要求对付冷云钟,把冷家交给志大才疏的冷云康就行。
二人的分歧就在于对冷家的态度,习微语一直认为冷家是他功业的垫脚石,唐崧岳着眼的则是更大的一盘棋。
“我觉得你可以跟他说清楚,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要让他对你生了嫌隙就不好了。”洛静矜柔声说道。
唐崧岳嗯了一声:“一会儿我去你家,到时候我会跟他好好聊的。你上午不是去玩了?玩的开心吗?”
“还好,只是被人算计了。”提到这件事,洛静矜有些忿忿,唐崧岳微微一笑,知道她又被她那个舅舅算计了。
不过唐崧岳也有些心惊,蓝青赤都已经去世了好一阵子了,但是他还会时不时留下的一些棋子出现,有时也让他有些吃惊。
看来这些年他在紫家的宅邸中,没少为洛静矜谋划。想到这里,唐崧岳安慰着她:“他那么疼你,一定也知道这样做你也生气,不过看在他对你那么贴心的份上,不要生他的气。”
“我才不会生他的气呢!他就是个小心眼,总记得我以前不让他喝酒,这么大的人了还总记着这些小事。”洛静矜碎碎念叨着,但是唐崧岳听得出,她心里真的很想蓝青赤。
“小矜,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洛静矜话音刚落,唐崧岳说了这句话,洛静矜一怔,而后眼睛红了起来:“我才不信你,你就知道骗我!”
说完话,洛静矜就挂断了电话,唐崧岳微微一笑,而后看到谭年仁送给自己的药,不由得有些头疼。
这丫头一点也不怕苦,谁说女孩子喝药如果感到苦,就会想让人安慰。一想到洛静矜喝药时眉头连皱都不皱,唐崧岳颇感头痛。
因为唐崧岳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来,习微语也进了屋,只是看到洛静矜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屋子时,他无意说道:“洛小姐,你怎么不跟唐总住在一起?他那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你们两个人住也总比在这住的好。”
“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林墨蹙着眉头呵斥着他,习微语这才发现洛静矜的神色不太对,赶忙打着岔赔笑着。
林墨也一直看着洛静矜的神色,她也想洛静矜搬出这里,不管住在哪里,总比住在这个鬼地方要好。
只是洛静矜心里怎么想的她也明白,显然洛静矜不太可能离开这里。这是她心灵唯一的慰藉地,即便未来唐崧岳是不是能打动她的心,林墨也有理由相信她也住在这里。
没过多久,唐崧岳到了这里,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花,洛静矜这里太空旷了,唐崧岳在院子里打理了几个花圃,在屋里也摆满了花瓶,这才有一些家的味道。
“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泡点茶。”洛静矜接过花还有药,烧水的过程中她站在一旁插着花,窈窕的身材展露无疑。
唐崧岳看到这一幕神色异常柔和,他和习微语说着各自的想法,只不过他们说的什么,洛静矜也没听得想法。
不久后,习微语离开这里,洛静矜端着茶盘走出来,只看到唐崧岳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她问道:“习微语呢?”
“走了。”唐崧岳起身接过,随后他吹了吹中药,拿着调羹喂着洛静矜。洛静矜俏脸微红,终是娇羞的接过药碗,自己喝着药。
“习微语带了一个坏头,恐怕以后他们只要和我吵上一架,就会来这里找你。”唐崧岳为房屋清洁着,对着洛静矜说道。
洛静矜给他打着下手,微微抿唇说道:“那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他们也不会来找我。”
说完话,洛静矜起身走开,唐崧岳见她有些生气,赶忙走上前去柔声道:“我不是怪你,你怎么做我都高兴,就是怕你心烦。”
“不会,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我都不会心烦。”洛静矜并不怕有人找她,她也不社恐,只是不太喜欢太多的人。
相反作为一个催眠师,她不会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只是厌烦别人找自己麻烦。而且抱有私心的说,她也想让唐崧岳的朋友们知道她的存在。
“一会儿陪我出去一趟。”唐崧岳看到她心情不错,想到了赵长峰的邀约。洛静矜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如果还是和上次一样,我就不去了。”
显然上一次的约会到最后洛静矜虽然也很开心,但是最开始确实过得有些不舒服。
唐崧岳把衣服给她拿了过来,笑着说道:“不会了,以后不会骗你了,这一次确实是赵长峰他们想见见你。”
洛静矜微微垂眸,拿着衣服进了房间,只不过到最后出来的时候,洛静矜没有穿上唐崧岳为她准备的礼服,而是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
看到唐崧岳脸上的错愕,洛静矜微微撇嘴,颇有些嫌弃的说道:“我不喜欢蓝色,而且我也不想穿的那么露。”
唐崧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楼,不是唐崧岳想这样,而是不这样走,洛静矜根本就不动。
又坐到了那辆贴身打造的车,洛静矜躺在座椅中,唐崧岳微微蹙眉说道:“我不是把这辆车放在家里了吗?你怎么没开过?”
“我一个人不会开车,小墨她不习惯这辆车。”洛静矜解释着,就在这时唐崧岳接到了一个电话,向她炫耀道:“新的车已经送到了海城,以后就开那辆车,听到了没?”
洛静矜撇了撇嘴,示意她听到了。二人到了唐崧岳的家,因为赵长峰的身份特殊,所以一般和唐崧岳聚会都在他家。
原本洛静矜想去看望江笙,这才得知江笙这两天回了老家。只是洛静矜对于从未见过的廖佳晨很好奇,她一眼就看向躲在赵长峰身后的廖佳晨。
廖佳晨长得并不算惊艳,起码比起洛静矜来说相差很多,只是眉宇间有着散不开的温柔,浑身上下流露出南方女子的典雅。
赵长峰看了一眼洛静矜,而后拍了拍廖佳晨的手,她这才说道:“唐大哥,静衿姐,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长峰的照顾。”
“我不是说谢洛小姐一个人就行了吗?老唐可没照顾我,还差点坑了我一次!”赵长峰捏了捏她的手,廖佳晨甜甜笑着没有反驳,两个酒窝看得人暖暖的。
洛静矜水吟吟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廖佳晨也见了不少达官显贵,即便见到赵长峰的父亲,她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可是一和洛静矜对视,她突然变得很紧张。赵长峰握了握她的手解释道:“别看洛小姐轻轻柔柔的,她可是海城有名的催眠师,佳佳你可要小心了!”
廖佳晨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而后躲在赵长峰身后。赵长峰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只见洛静矜微微一笑,似乎看明白了什么事。
赵长峰支开廖佳晨问道:“洛小姐,你看佳佳的病可以治吗?”
唐崧岳一怔,洛静矜则是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想怎么治?我可不能保证治出来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只要能不让她这么难过就好,别的有我在。”赵长峰轻叹道,唐崧岳听到洛静矜的解释才明白,原来廖佳晨失忆了。
“她只记得成年后和我见面后的事情,再往前的她就一点也记不得了。”赵长峰描述着廖佳晨的病情,洛静矜微微颔首,也没有推辞。
原本赵长峰早就该离开海城,但是自从他知道洛静矜是个催眠师以后,他就一直等着和洛静矜会面,就是想让她帮廖佳晨治疗。
洛静矜走到屋里,看到廖佳晨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感觉很不舒服,洛静矜深以为然。
只不过廖佳晨比她幸运,在她身边有一个肯听她唠叨的赵长峰,而她身边却没有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
海城开始缓缓入夏,唐崧岳家里的窗户也没有关,只是临近黄昏,风带着一丝凉意,让洛静矜感到有些凉。
突然,她身上多了一件外套,她一转头看到唐崧岳给她添着衣,这时的她心里五味杂陈,原本空落落的心仿佛多了些什么。
以前她是冷暖只有自知,现在的她冷暖他知,真好。唐崧岳看到洛静矜脸庞浮现的温柔,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别站在风口,你生病刚好,不能见风。”
“有你在,不怕。”洛静矜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声线温柔。唐崧岳微笑,是啊,有他在,她怎么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