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是全都在阮沅沅脑子里过了个遍,一时间承受不来,脑子嗡嗡嗡地响着。
心里的酸楚感瞬间涌了上来。
她躺在床上,现在想一人安静地待一会,可也不好将他们都赶出去,最后只能先压着情绪。
陶熏悦站在一边,阮沅沅侧头看向了她,问:“桃子,最近学校怎样了?”
阮沅沅想询问王世婷现在怎样,可话到喉间噎住了,说不出来。
陶熏悦抿了抿唇,说:“学校没什么,只是最近课程有些赶。”
阮沅沅细翘的眼睫扇了扇,她吁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可好赶紧养好身子了,不然赶不上课程。”
话越说越小,气息也是越发的虚。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想来也不会和他们待太久,想接着最后的时间和她们一起度过,想做一些自己没尝试的事。
黎祁知道阮沅沅醒来是又喜又伤,怕她会多想,想到那件事让她心里有疙瘩,让她自卑自弃。
**
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终于是在阮沅沅醒来后的第三天变晴。
初冬的阳光说辣也并不辣,温度刚刚好。
待在病房里久的阮沅沅觉得闷烦,她同陆含雅说过后,自己下了楼,在医院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阮沅沅长得就娇弱软糯,在大病后整个人看着就愈发的娇软弱不禁风,嫩白的小脸惨白惨白的,平时殷红的小嘴也是毫无血色,乍一看状态差极了。
阮沅沅单薄的背影坐在长椅上,微风徐徐,蓝白的衣摆被风吹得时而飘摇着。
旁边的书已经秃了一半,阳光零零散散地穿过树枝,一束暖光打在阮沅沅的手上。
她脑子在放空着,这几天一直和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做斗争,没能静下心来后。
经过三天,自己和自己做斗争,终于是没那么的感到恐惧,虽说心里也会留下阴影,但只要不刺激到也无关紧要。
有些事,有些人是选择失忆会比较好!
在那里不知道待了多久,突然,从后面走来了个人,对方也同样是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
阮沅沅察觉到椅子的一边有人坐下,她往那里瞥看了一眼过去。
坐在上面的是一个男孩,这个角度只能见到他的侧脸,即使是侧脸也遮挡不住他俊美绝伦的五官,脸部线条流畅,高挺的鼻梁,眼尾含蓄着,是丹凤眼,其泛着不易察觉的寒意。整个外表一看就有着浑然天成的放荡不羁,桀骜张扬在里面。
让人一看就觉得,这男孩好难靠近!
换句话说,像他这样的男孩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想接近而又不敢接近,想拥有,但又不易得到。
阮沅沅看了两秒便匆匆地将视线给收回,自己当着他的面而明目张胆盯着看确实是不好的,万一他开口说什么让自己接不上的话,那岂不是太尴尬了。
她移了移脚,将一边散落的几片叶子堆到一起。
三三两两的叶子却是将四季都聚齐了个遍。
阮沅沅用余光看着一边的男孩,发现他背靠在后面的椅背上,手肘搭在上面,这一看太像渣男左拥右抱的姿势了。
感叹着,心态还这么乐观看来,他是没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往自己身上看过来,难道是脸上有什么东西亦或是身上沾到其他东西了。
阮沅沅用余光他,而他也发现自己看着他。他笑了笑,声音极其的具有魅惑性,低低哑哑的嗓音沉得不想话,富有着磁性,让阮沅沅不禁地想在多听。
她将余光给收回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整个人都好窘。
脸扑腾一下,霎时间红透,从脸发都耳根子下,没几秒耳尖也变得红彤彤的。
太不像话了,脸皮怎么可以这么薄呢!是自己先看的人家为什么会被他随便一笑就将自己给弄得分不清南北。
阮沅沅低着头,方才没什么血色的脸倏而变得滚烫,火红。
“你恢复得怎样了?”黎祁问。
阮沅沅手手捂着脸,试图用自己冰冷的双手将脸上的温度给散去。
她惊呼地啊了一声,有些疑惑,支支吾吾回着:“嗯,还可以。”
她将头抬起,看着眼前的男孩,一时间羞红了脸,没敢多看。
他,原来梦境中的是他,一直都是他啊!虽然梦中不知道是谁,也无法判定是谁,但现在见到他,答案一下子就有了。
她温声问:“你叫什么?”
阮沅沅心里在纠结着,最后还是将这话给问出口。
静默几秒,温热的风迎面吹来,空气中夹带着黎祁淡淡的味道以及药为。
黎祁眼睛眯了眯,将搭在椅背上的手给放下来,坐回了端庄的模样。
阮沅沅见此,不由地浅浅笑了起来。
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笑容很干净很暖很治愈。
她低垂着眼,眉间舒缓,含笑中带着几分的羞涩。
黎祁心里猛然被什么东西给敲到,打起了钟声。
黎祁带着温和细柔的声音,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黎祁。”
虽然这跟不符合自己的形象,但为了能给阮沅沅一个良好的形象,他给是做了和平常截然不同的行为。
阮沅沅点了点头,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说才好。
“重新”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字眼啊!
新的开始,新的认识……
至于阮沅沅是真的忘记了自己还是装的,但此刻,黎祁所想的就是,别再对她做哪些混账事了,要给她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一片绿叶从阮沅沅眼前飘过,明亮干净,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瞟到了他的腰间,胸腔中涌出说不上来的一阵难受。
难以言喻,心绞痛得厉害,眼泪从眼角滑过。
真的很讨厌,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难受,干嘛将藏起的泪水不分场合地流出来。
阮沅沅将流出一半的泪水用衣角擦拭掉,吸了吸鼻子,深感歉意地说道:“抱歉,有些……控制不住,心……有点疼!”
黎祁急忙地挪了过去,阮沅沅将放在胸口的手给放了下去,艰难地开口:“我马上就好!”
黎祁将悬在半空的手给收了回去。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黎祁问。
显然这是明知故问的事,可为了能多说上几句话还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