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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桑回去后,以后的每天里看到阮沅沅都选择性的避开着她,怕自己会将黎祁的事给说出来。
回到学校,关于楚枫他们的事按照规定判处,而关于王世婷,她作为帮凶,也得到了相应的判处。在此王世婷父母多次找到了阮沅沅,试图要阮沅沅的谅解书?
阮沅沅做为受害者,这种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原谅她呢!
之前王世婷也不是没有犯过错,她的父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王世婷乖巧听话的吗?
这次他们总算是看到她最真实的面目,只是,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晚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阮沅沅每天下课后都会过去找黎祁,她想用着为数不多的时间想多陪陪身边的每一个人。
想要做好多好多没尝试过的东西。
而阮沅沅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她还想再去看一次日出,还想陪陶熏悦过十八岁生日!
阮沅沅的情况很少有人知道,目前所知道的就只有身边的这几个亲近的人。
班主任也知道阮沅沅的情况,她觉得阮沅沅这样一直在学校待着也不行,之前也有和阮沅沅沟通过,可阮沅沅想再多待几天,然后再和班里的同学一一道别。
周三,阮沅沅被喊去了办公室,和明敏静下心来,同阮沅沅说了情况,让她上完这个星期,就给她放假。
阮沅沅最近都很珍惜和同学们待在一起的时间。
下课,阮沅沅在陶熏悦的陪同下,她又过去找黎祁。
路上,陶熏悦突然说了句伤感的话来,“沅沅,我从小就没多少朋友,我能认识你,我……我真的特别不容易,我一点也不想你离开。”
陶熏悦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可怕自己后面会没时间说。
阮沅沅也情不自禁地落了泪,她在夕阳下抱着陶熏悦很久很久。
在过去找黎祁的路上,阮沅沅碰到了一位优雅华贵的女子,她像是在刻意等着阮沅沅似的。
她见阮沅沅走了过来,从长椅上站起,直接拦住阮沅沅的去路。
阮沅沅看了她一眼,女人长发挽在脑后,身穿着一件深卡其色风衣,内搭着一件黑色碎花连衣裙,配着一双长靴子;脸上化着精致淡雅的妆容,知性又优雅。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魅力,成熟、时尚又优雅,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阮沅沅不知道她找自己要干嘛,可现在自己还有事要过去,是不想再多待的,她想略过女人直接走。
女人她见阮沅沅要走,她直接来口说道:“是阮沅沅同学吗?”
阮沅沅没有要停的意思,女人又继续说:“我是黎祁母亲。我能求你件事吗?。”
听到黎祁,阮沅沅停了下来,心想,之前有听过黎祁母亲和他父亲离异了,而眼前的这位显然才二十多三十岁,她肯定是黎祁的后妈。
陶熏悦忍不住地惊叹,原来这是黎祁的母亲………
阮沅沅转过身,淡淡地说道:“最多十分钟。”
女人眯着眼,浅浅笑了起来,说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
阮沅沅走了过去,说道:“不用了,就在这里吧!”
她坐到了方才女人坐的那把长椅上,而女人也坐到了一边。
陶熏悦还陪在阮沅沅身旁,女人看了眼陶熏悦,她说:“抱歉,我想和她单独说一下话。”
陶熏悦眸子动了动,
阮沅沅坐在长椅上,有礼地开口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女人唇角含着笑,声音柔柔地回道:“我姓田,田语桢,你可以叫我田阿姨或者语桢姐姐。”
她这是将难题丢给自己了,阮沅沅斟酌了下,说道:“姐姐,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田语桢目视着前方,眼里现过一秒的暖意,随即她又垂下眸子,眼里皆是忧伤。
阮沅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前方有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戴着帽子坐在轮椅上,后面一人跟着。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仰着头欣赏风景。
脸上很平静,只是有些发白,状态也不是特别好。
田语桢想手里哈了口气,仰头看着街道上的银杏叶。她说:“晋城的秋天真美。”
田语桢所说的话是不可否置的,晋城的秋天的确是很美,几乎被秋色给包围。
阮沅沅有礼地回应着她,说:“对啊,这里的秋天很美。”
田语桢深沉地说着,话音中还有些许的伤感,“可惜,这是他最后一次看的了。”
阮沅沅像是被什么给戳中,感觉她说的是那个小男孩,又感觉她像是在说着自己。一时间竟分不出她到底说的是谁。
她不知道田语桢是否知道自己的情况,但猜着肯定都是为了她的孩子。
阮沅沅录像。不想弄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即使那样看起来比较委婉,但她还是直接的开门见山地问着,“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要求我的,你倒不妨都说出来。”
田语桢见阮沅沅那么直率她也不在拐弯抹角,她也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他是我儿子,黎欢,他也同样是黎祁的弟弟。他最多只能活这么个月了。”
阮沅沅手攥在一起,手心里沁出汗来。
感觉黎欢和自己的情况好相像,有着同情的同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现在说不来安慰他的话,因为自己现在也和他一样,自己也听过各种各样安慰的话。那些话之前起到一时的作用,后面也还是面对着不安和恐惧,一样的接受现实。
阮沅沅问:“那他是?”
田语桢哽咽着说道:“白血病。”
阮沅沅问:“那是还没找到适合的骨髓吗?还是说,我的和他匹配?”
田语桢沉吟了会,艳红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动,“找到了,那人不是你。”
阮沅沅问:“不是我,那怎么找上我了?”
一片黄叶飘到了阮沅沅的脚边,而黎祁也被人往这边推了过来。
田语桢终于是绷不住,她缓缓地眼泪滴了出来。
阮沅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然后递给了她。
田语桢借口纸,道了声谢,然后吸了吸鼻子,说道:“他哥哥的骨髓适合他,可他哥哥,好像不愿意将骨髓给他。
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好,你能不能过去帮我说服一下他,让他救救黎欢吧!”
阮沅沅心里猛然一抽,原来是这样,来之前是把自己都打听好了。
所以,她这是在求自己过去说服黎祁吗?怎么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可这总是好的,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自己的却是渺渺无望。
阮沅沅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