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害怕医生吗?
“司谨,我有事情想问你。”
司谨身子一僵,“苏小姐想问什么?”
苏七月深吸了口气,坚定的盯着他面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什么:“一般的孩子,会失去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吗?我觉得,我失去了七岁前的记忆,而且,是一点都不记得的那种。”
“这个”司谨面色一紧,忽然想起上一次凉少听到她说起小时候的那股惊慌,声音沉了几分:“按理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小时候的事情,我们一般能记得的,能有几件?顶多也就是几个画面而已,七岁还很你不记得,那很正常。”
“不可能!”苏七月厉声呵斥了他,“你在骗我,司谨,我看到了。”
看到了他的心虚,他的恐慌。
司谨,在想方设法的,让她忽略小时候的事情,准确来说,是在让她认为自己没问题。
“苏小姐,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有些病例,不也是世界上只有几个人才有的吗?所以,你没见过,未必就是不可能啊。”司谨推了推眼镜,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你为什么,这么觉得自己有问题呢?哪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啊。”
“我这不是想要证明自己有病,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末了,看着司谨一副努力装作沉稳的模样,她神色变了变:“那你可以调查一下我的病例吗?我小时候,似乎一直都在住院,医院应该是有病例的吧?”
“可是你”
“我小时候是在京都我知道,但是江城的市医院,跟京都的医院,有什么区别吗?你别告诉我你没那个权限,我不信!”
京都
这一次,诧异的可就是司谨了。
他原本想说的原话是“可是你名下并没有住院的经历。”但是苏七月却误以为他要用权限的事情拒绝,说出了自己小时候在京都这样的话,让他不得不困惑。
京都,那么凉少跟她在一起,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因为太巧,上一次,听她提起小时候,凉少的反应很大,而这一次,听说她小时候生活在京都,那就说明,凉少是早就知道的。
苏小姐失去的那段记忆,跟凉少有关系!!
略一思索,他就有了答案:“苏小姐,你的病例,我上一次在你住院的时候就看过了,除了上一次的刀伤住院,你并没有任何的住院经历,也就是说,你没有病例。”
“这怎么可能?”苏七月一下子就慌了。
梦里,她看的清楚,自己是在住院,而且,看样子绝对是长期住院,因为旁边梦里的她,那么却一点也不恐惧医院,那是一种,习惯了的淡然。
冷静冷静
沉寂过后,她猛然想起一可能,“我小时候不叫苏七月!你帮我查查,苏小萌这个名字的病例。”
苏小萌?
司谨怔了怔,但还是打开了电脑,几分钟之后,他才抬起头,这一次,他的神情,十分复杂:“苏小萌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
四个字,却让苏七月腿一软,差点就摊在地上。
她不是苏小萌,也不是苏七月,她是谁?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明明,的确是叫小萌的
难道说,是姓氏的问题?
如果她知道妈妈或者父亲叫什么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知道自己小时候到底是叫什么。
“苏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司谨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
自己认为是自己是苏七月,结果自己不是。
认为自己是苏小萌,结果,查无此人。
这打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活了十八年,不清不楚,相当于一遭否定了自己的过去,再加上,她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这又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没事,我没事”苏七月忽略了他伸过来搀扶的手,失魂落魄的低下头,小声道:“给你添麻烦了,我先离开了。”
“苏小姐。”眼看她就要走到门口,司谨叫住了她。
“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在医院做个检查?”
来的时候他就发觉了这一点,此刻,因为那些过去所遭受的打击,更显得她身子轻飘飘的,面色苍白。
苏七月心头一紧,急忙摇头:“不用了,我就是没睡好,身体没事。”
她在这里做了检查,还不是被靳凉城知道?她不想他知道。
出了医院,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双眼空洞。
满脑子都是司谨口中那四个字“查无此人”。
活了两世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种心情,简直不能太讽刺。
失落过后,她心里,疯狂的冒出一个念头。
查!
她要一直查下去,直到查出自己是谁为止。
有了目标,她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师兄。”
那边怔了几秒。
这丫头从来不叫他师兄的,出什么事?
“师兄,我想见你。”女孩隐忍哽咽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半晌,那边传来了清冷的声音:“等我。”
挂断电话,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静静的等待着那人。
没过一会儿,她面前就停下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车门被推开,一个沧桑的男子映入了视线。
她鼻尖一酸:“师兄!”
“上车。”
苏七月点了点头,坐上了副驾驶。
“安全带。”牧野皱了皱眉。
“哦”苏七月后知后觉的低头机号安全带,迷茫的看着他:“去哪?”
“不是你想见我吗?说吧,怎么了?”牧野紧皱的眉锋闪过一抹凌厉,“谁欺负你了?”
“没有”苏七月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就是我心里难受”
“难受什么?游戏输了还是没钱了?”
“都不是!”苏七月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他,在这人心里,她难道就只会因为这两件事心里难受吗?
“我今天去医院了,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七岁之前的都没有,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我不是苏家的孩子,苏成严的妻子,不是我记忆里的妈妈,我在找自己是谁。”
“然后呢?”男子幽邃的瞳孔一闪而过的阴郁,“找到的答案,让你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