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吴嬷嬷将人打发走返回到房中向陆则复命的时候,陆则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不适?!他阴沉着一张脸,一脸嫌恶的盯着已经被折腾得一片狼藉的桌面,还有那条被那两个婆子蹂躏了半天的裙子,良久才淡淡的开口对吴嬷嬷吩咐道:“烧了。”
“是。”吴嬷嬷不敢有二话,忙应了一声转头就开始麻利的收拾起这像是狂风过境了一般的房间来。
等吴嬷嬷收拾完房子,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阖眸养神没说话的陆则突然又开口吩咐道:“别告诉她今天这两个老虔婆过来的事情!”
“是。只是主子,有件事情奴婢不是很明白。
明明那两个婆子这次过来就是没安好心!而且,依着她们的举止做派,之前怕是也没有少给娘子吃苦头!
为什么,您今天还会这样对她们示弱呢?!”
这确实是吴嬷嬷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她家主子的脾气,她这个从主子还年少时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人,是最清楚不过的!
看起来温和有礼好说话,可实际上内里的暴戾与冷漠,却只有经常跟随在他身边的人,才能真实的体会到。
哪怕是说如履薄冰,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可是这样一个从来就不知道示弱两个字怎么写的主子,竟然会在现在对着两个乡村的粗鄙农妇示弱装病,这……
“我现在的身份,是陆三郎。
如果一下子改的太快,难保不会有这个村里熟悉陆三郎的人,看出来些许端倪!
再说了,我们的目的也是希望她们能够常来,若是不来,我现如今哪里都去不了,这心中的烦闷与郁结,总得找个发泄口吧!”
陆则慢悠悠的接过吴嬷嬷送过来已经凉好的汤药仰脖一饮而尽,之后才伸手将药碗地还给了她:“点心是好吃,可是一顿吃得太多,太急,也是会腻味的!
她们不过是村子里其他那些人,想要打听这个家的情况,而送过来的马前卒罢了!
若是她们这次能够顺利的进入院子,再顺利的与我说上话,然后,若是能够从我这里顺一些东西回去,那就更好不过了!
这样,剩下的无论是谁,下次也都会敢肆无忌惮的来登陆家的门了!”
他顶替了陆三郎的身份来到了这个村子,暂时以陆三郎的身份生活。陆三郎的遗愿,无非就是希望他的两个亲人能够平安。
只是现在,也就是陆三郎短短的失去联系的这几个月里,这村子里的人便已经折磨死了他娘,差点儿连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妹乐音,也差点儿被人给活埋!
陆三郎的阿娘已经死了,他到底还是来得晚了一步。
既然无法替他尽孝,那就只好替他报杀母之仇了!
这村子里,曾经侮辱过,伤害过陆家人的,有一个算一个,他终究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体情况……
若是他现在一切都好起来,那那些村民还会有那个胆子,露出真面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