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之垂下眼睑,“要是你没有人要的话,就来和我凑合过。”
和我凑合过。
凑合过。
顾江雪愣了愣,反应过来,她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带着几分审视和危险:“谢之,你不会喜欢我吧。”
“啊,”谢之打了个哈哈,有些不自然,“有点吧,咱俩都知根知底的。是吧。”
“什么!”顾江雪有点要炸毛的趋势,“你喜欢我?!”
其实,顾江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生气。
她和谢之在高中就认识了,两个人是同班同学,铁哥们。
两个人脾气秉性对胃口,关系好的不行。
她曾觉得自己和谢之的情谊是纯洁的。
只是今天谢之忽然这么说,她似乎,大概……有那么一点怕。
谢之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淡定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道:“开玩笑。”
一听他这么说,顾江雪似乎更生气了,一双桃花眼盛满了愤怒:“你说什么!开玩笑!开你妹的玩笑!”
顾江雪拿起自己的爱马仕包包,开始往谢之的身上抡,抡的过程中,偶尔不痛不痒的踢上一两脚。
谢之挨了几下,见她还没完了,左手挡住抡过来的包包,右手一把抓住顾江雪的胳膊,将她拽到沙发上。
谁知道,那个快要报废的扫地机器人也来凑热闹,谢之踩到了机器人的身上。
谢之福至心灵,借机表演了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朝着顾江雪扑了过去。
两个人双唇相触的瞬间,顾江雪的大脑一片空白,直接宕机。
从小到大,顾江雪都没谈过恋爱。她是个不婚主义。
虽然她的父母恩爱,但她觉得自己的心性不成熟,无法养育好一个孩子,她也不想成熟,觉得自己现在挺好。
单身。到处浪。
老了带着父母留给自己的家产住养老院。
然。
今天她先是听到自己的好兄弟说喜欢自己,然后……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意外的吻了自己的好兄弟。
顾江雪白嫩的耳垂染上了血色。慌乱地推开谢之坐了起来。
谢之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然而顾江雪后面的话,却让他的笑容一滞。
“你知道吧,我是不婚主义,你喜欢我,是没有结果的。”
谢之的笑容消散,眼神暗了暗,语气认真道:“那我就和你谈恋爱,只谈恋爱,谈一辈子恋爱总可以了吧。”
顾江雪皱了皱眉,“你确定?”
“我因为选择不婚不育,我父母现在气得都不理我,根据我对你爸妈的了解,你爸妈绝对会让你结婚生子,以后继承家产。。”
“虽然你现在和你父母闹得僵,但你总要回到谢家。”
谢之捏住了顾江雪的下颌,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没关系,大不了我不回去,所以……你同意和我恋爱???”
顾江雪纾缓了一口气:“为什么?”
谢之玩味一笑:“我和你谈恋爱,疼你爱你,万一您想结婚了,我岂不是赚了个老婆。万一您觉得无聊想生个孩子了,那我岂不是又捡了个孩子。”
顾江雪打掉他的手,哼了一声,“我才不会结婚不会生孩子呢。”
“好好,不结就不结,”谢之笑嘻嘻扳过她的肩膀,问道:“所以,你同意做我女朋友吗?”
顾江雪起身,十分傲娇地睨了他一眼,拎起自己的名贵包包,丢下一句话:“那你追追试试呗。”
看着那道风姿绰约的背影,谢之笑笑,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
他了解顾江雪的脾气,顾江雪,也了解他的。
**
季蕴习惯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练歌。
晋级赛刷下了五分之四的选手,剩下晋级的十个人,会在五天后进行决赛。
尚孝帮她选了决赛的两首歌,让她先练着。
八点钟,生物钟叫醒了季蕴。
她喝了杯水,练了会儿歌之后出去寻吃的。
一般谢之会准备早餐。
客厅。
魏君染穿着一件黑色宽松针织衫,下身一件咖啡色裤子。他坐在餐桌前,阳光笼罩着他。就像一个贵族王子。
季蕴不想看他,垂着目光,坐到了餐桌后。
“妹儿,起来了啊。”谢之和季蕴打了个招呼,给季蕴端上热牛奶和烤了面包,末了又放了一个煮鸡蛋。
季蕴“嗯”了一声。
季蕴和魏君染同时伸向那个鸡蛋,两人的手在空中相碰,不过魏君染的手要快一步,拿到了那个鸡蛋。
撩起眼皮看了魏君染一眼,见他已经在剥鸡蛋皮了,就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对谢之道:“再给我一个鸡蛋。”
谢之又从锅里捞了一个水煮蛋,当他把鸡蛋放到季蕴面前的时候,魏君染也往季蕴面前的盘子里放了一个剥好皮的鸡蛋。
谢之:“……”
谢之“啧”了一声,“这恋爱的酸臭味啊。”
季蕴没有抬头,把鸡蛋一口塞到嘴里,喝了一口牛奶,咽下去之后,季蕴淡淡道:“我俩没谈恋爱。别瞎说。”
听到她这么说,魏君染眼神暗了暗,面无表情地喝光牛奶,起身回了房间。
季蕴吃完早饭,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她穿了宝蓝色的毛衣,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口罩。
一开门,看到外面站了两个人。
看这两个人有些面熟。季蕴微微思索,想起这是那天自己救的女孩。
那个女孩的爸爸赌输了,要拿女儿抵押,被季蕴救下。女孩旁边站着她的妈妈。
女孩看上去应该有十八岁了,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外套,一条黑色校服裤。娃娃脸,扎着一个马尾辫。
女孩的妈妈有四五十岁了,面容苍老,穿着还算体面。
两个人正在外面犹豫,门已经被要出门的季蕴从里面打开了。
虽然季蕴“全副武装”,但女孩还是第一眼就看出,季蕴就是那天救她的人。
季蕴的气质那么特殊,清冷,疏离又高贵。
见到季蕴,女孩不敢和季蕴对视,她害羞地低头,拉了拉身边的妈妈。
女孩妈妈眼睛红肿,眼底乌青,似乎已经好久没有睡个安稳觉,加之哭了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