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是深夜,车已经极少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顾彦辰忙下了车,跑向刚才的那辆车。那辆车是一辆超跑,车速也并不慢,因此车头被护栏冲撞得变了形。
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从里面慢慢爬出来,看他的动作,应该是腿部受了伤。
顾彦辰忙跑过去把他扶出来:“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马上送您去医院。”苏浅夏已经在旁边叫了救护车。
待那人抬头一看,笑了:“顾彦辰?真是有缘啊?”
顾彦辰一看,原来是陆言清。“陆兄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我没事,就是碰了一下,有点外伤。不过你这样开车可不是个好习惯。”陆言清又看一眼苏浅夏:“顾夫人不会开车?女人心细,我看以后你开车恐怕比顾兄好些。”
“女司机啊。”苏浅夏也笑:“您可真敢想,我可不是能专心开车的人。上中学时骑自行车想问题一会儿都不知道到哪儿了。”
陆言清笑得不行。苏浅夏也不知道怎么好笑了,不过看他笑得样子倒是真的开心,看来这是个笑点极低的人。
“您可别叫我什么夫人夫人的,我是普通人家出身,您直接叫我云采好了。”苏浅夏看着陆言清觉得很是亲切,况且她哭成“狗”的样子都被人家看过了,这会儿却“夫人夫人”地叫,让她觉得跟讽刺自己似的。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陆言清又冲顾彦辰说:“等会儿你们直接走吧,我自己去医院包扎一下就行了。你呀,等会儿也别开车了,叫司机帮你开吧。”
顾彦辰看着两人说笑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苏浅夏从来没有这么轻松、毫无负担的对着自己说笑过。
听了陆言清的话,他忙摇摇头:“那不行。阿浅,我已经叫了陈明,等会儿救护车来了他先送你回去。我陪陆兄去医院。”
苏浅夏点点头:“好。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间,人行道边上的树丛里有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迅速溜走了。
苏浅夏回到家里,王姐正好也刚从外面回来,神色显得有些仓促,胸口还剧烈起伏着,好像刚刚跑步了似的。
“王姐去锻炼身体了?”苏浅夏笑着问,心里却有点疑惑,王姐可没有这么晚出去锻炼的习惯。
“啊?没,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的时候一个人,有点害怕,跑了两步。”王姐气喘吁吁。
可是王姐手里却没有拿什么东西。苏浅夏心里有些嘀咕,却没有揭破,朝王姐打个招呼说要休息了,就径直上楼进了卧室。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苏浅夏应接不暇,也没有精力再去捋顺、思考,只是担心着陆言清的伤势。
对于陆言清来说,恐怕自己是“瘟神”“克星”,遇到三次,三次都没他好果子吃。
“哈哈。”苏浅夏又有点想笑,难道这种宿命的说法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说有的话,陆言清的倒霉经历倒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了。
苏浅夏等着顾彦辰的电话,或者他的回来,但是等着等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顾彦辰把陆言清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之后发现只是外伤,包扎后,正好陈明返回,二人将陆言清送回家。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陈明问:“顾总,回家还是回公司?”
顾彦辰想了想,告诉陈明:“回公司吧。”
公司里,只有值班的保安在。见顾彦辰过来忙开了门。
陈明随顾彦辰进入办公室,冲了咖啡。
顾彦辰却没有要办公的意思,也没让陈明离开,自己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事从来也不瞒着陈明。陈明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但一直只负责他的私人事务,对公司的事情倒是参与不多。
陈明对近期顾彦辰的想法也清楚一些,也深感自己负有责任当初寻找苏晴的事情正是他主要执行的,不料却闹了个大乌龙,顾彦辰对他一如既往,并没有哪怕一句话的责怪。这种情况,任是谁,心里也不好受。
“顾总,寻找苏家小姐的事是我的责任。”陈明这段时间总想找机会跟顾彦辰说说这事,却苦于没有好机会:“我愿意接受惩罚。”
顾彦辰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听到陈明说话猛然一惊,随即释然笑笑,他走过来,拍拍陈明的肩膀:“陈明,我是什么脾气你不清楚?没你的事情。”
“不过,”顾彦辰示意陈明坐下,自己也坐回沙发:“这件事总觉得怪怪的。阿浅知道我和苏晴小时候的事情,但是那天酒会,看上去她和苏晴却并不认识,神情也不像是装的。”
陈明鼓起勇气道:“顾总,一定要娶苏晴吗?现在的夫人也挺好的,不如……”
“唉,我何尝不是这么想。”顾彦辰摇摇头:“只是心里有些别扭而已。毕竟不是因为爱她才娶的她。也是,当初以为她是苏晴,为了怕她受苦才要坚持和她结婚。如今,小晴被认回了顾家,大概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了。阿浅她我慢慢试着接受这个事实吧。”
阳光刺眼,苏浅夏记不清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从桌子上抬起头,手臂已经麻了,看看表,已经是7点半了。
床上还是空空的,显然顾彦辰昨晚并没有回来。陆言清的伤看上去并不重,难道是有什么内伤不成?
她忙拿起手机拨通顾彦辰的电话,问昨晚的情况。顾彦辰简单告诉了她,让她不要担心,他在公司,晚上回家再说。
吃过早饭,苏浅夏准备出门采购些顾彦辰爱吃的菜。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吃个晚饭了。前些日子的恩爱仿佛突然拐了个弯,相敬如宾的日子过得她浑身发凉。
现在虽然还不算“破冰”,至少他能稍微注意到她一些了。她不知道顾彦辰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但她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婚姻里,有些话不能太直白,有些又不能藏在心底,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
初入婚姻的她,根本分不清这其中的界限。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哪些必须重视哪些不必在意,所谓经营技巧,她全不明白。
既然如此,那就顺从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