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没站稳,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服。
与此同时,男人的手臂已经环上她的后腰,轻轻松松把她禁锢在他怀内。
手机的灯光照在来人的胸膛上,丝质的睡衣被她揪得起了褶皱,已经松开两颗纽扣的衣领已经彻底被拉开,第三颗纽扣也岌岌可危。
她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了,她不用抬头都知道这人是贺忱闻,但是现在比被贺忱闻逮住更要命的是——
他领口内露出来的饱满喉结、明晰锁骨和泛着光的白皙皮肤,还有脖子侧面那根凸起的动脉……
多看了两眼,她的大脑皮层不自觉地拼命收缩,手也微微颤抖起来,手上的手机灯光也跟着晃啊晃,晃得她缺氧。
“原来不是闹耗子。”寂静的房间里,贺忱闻低沉慵懒的气声从她头顶传来。
扶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也已经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
“停……停电了,我在找蜡烛。老……老公,你知道蜡烛在哪儿吗?”几乎是本能,她胡乱诌了个借口,因为没有底气,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快没声儿了。
紧接着,他听见贺忱闻自鼻腔发出了轻笑声,然后戏谑开口:“三更半夜,你来我房间找蜡烛?”
迟念不敢抬眼看他的脸,索性把目光钉在了他的锁骨上,咬咬牙:“是啊,睡……睡不着,想看看书!”
破罐破摔呗,还能咋办?万一糊弄过去了呢?
贺忱闻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揽在她后腰上的手臂紧了紧,使她靠他更近的同时,不得不被迫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之际,贺忱闻从容地勾起唇角,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失忆后的你,撒谎的时候会不停眨眼睛?”
迟念慌了,连忙否认:“有吗?我明明没眨……我明明没撒谎!”
贺忱闻笑了笑,终于松开了揽在她后腰的手臂,转眼却从她手里接过那本被她慌乱中从书架上扯下来拽在手里的书,再轻轻转动她手上的手机电筒,光线照过去,那本书的书名赫然呈现在二人眼前——
《李银河的性学心得》
“嗯,看来是真的想看书。”贺忱闻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忽视的嘲笑,是那种令迟念瞬间红脸的同时还无地自容的笑意。
连窗边恰好被风吹起来的窗帘一角都在笑她!
“我不是,我没有……我……”迟念觉得,再狡辩也没用了,丑是她自己出的,她只能硬着头皮承担下来,“怎么了?已婚少妇没资格看这种书吗?文学不应该被世俗的狭隘所定义,我对各类书籍涉猎广泛,正如这本书是从贺先生您的书架上取下来的一样,您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才对!”
“不是,”贺忱闻果断表示了否定,“贺太太失忆了,这本书是与贺太太的其他嫁妆一起送过来的。”
“什么?!”迟念嘴角不自觉地一阵抽搐,尴尬得下巴都要僵住了。
妈的,前世迟念的难堪事迹,她才不要替她承担!
迟念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一双懒倦惯了的狐狸眼此刻竟是一本正经地看向贺忱闻,道:“失忆前的我,若是贺先生不喜欢,大可以当她已经死了。以后的我,必然不会再有这般不得体的行为,希望贺先生不要把这种小事记挂在心上,呵呵,晚安,晚安。”
说完,迟念抓起手机,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书房里,那双赤着的双脚跑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柔柔的“咚咚”声渐行渐远。
夜色重归静谧,男人清晰的轮廓被月光勾勒得柔和了几分,那双惯于秘而不露的眼眸朝着迟念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开灯——
“啪”地一声,但灯并没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