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马车上,长乐打了个呵欠,揉揉眼醒来,已是黄昏。
再定神一看,长安城也已然在望。
回到宫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抱着没喝完带回来的一小坛酒,她来到立政殿。
立政殿,宫人在外候着,卧房里,李二正喂长孙皇后吃饭,气氛温馨安宁,道不尽的浓情蜜意。
听到外间传来声音,长孙皇后脸一红,赶紧从李二怀里挣脱出来,紧跟着,便看到女儿抱着一小坛,眉梢带笑,款款而入。
本就美好的心情,亦随之越发美丽起来,笑着招手道:“回来啦,快过来娘看看。”
“嗯。”长乐笑着上前,在案前跪坐,放下酒坛,又由着母亲拉起手。
李二的注意力,却早已在酒坛上,明明没闻到什么,鼻子却动了,喉咙也跟着咕噜。
长孙皇后看着好笑,嗔道:“看把你爹给馋的,说吧,又顺回来什么好东西?”
长乐轻笑:“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就是酒,中午喝了点,觉着还不错,便带了这么一小坛回来。”
“哦。”李二懂了,一边揭下酒封,一边笑着说道:“你永嘉姑姑也喝了吧?”
话音刚落,便又愣住。
好浓郁的酒香!
似乎,比以往喝过的都好!
遂问道:“这陈远那厮弄的?”
长乐笑着点头,微微抬袖,抱起酒坛倒了一碗出来。
看那酒色,清澈透亮,在照入室内的夕阳中格外迷人,长孙皇后亦忍不住惊讶:“这酒,怎的这般好看,如琥珀一样?”
长乐微微有些得意,尖俏的下巴不自觉扬了扬:“就是这般好看啊,若非如此,女儿又怎好带回来呢?”
“倒也是,你爹可是皇帝,要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他还真不稀罕。”长孙皇后也忍不住笑了。
李二却不多话,端碗,抿了一口,继而闭上双眼。
好久才睁开,咂咂嘴,赞道:“好酒,与此酒相比,宫里那些所谓的好酒,可以拿去倒掉了。”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
但是合胃口,打心眼里喜爱。
长孙皇后亦饮酒,闻言端碗一尝,也不禁眼前一亮:“确实好,色,香,味,皆上品,此酒可有名?”
“有的,长安美酒大唐春,此酒,便名大唐春。”长乐笑着答道。
“长安美酒大唐春”
“哈哈,好一个大唐春,好一个长安美酒大唐春!”
李二哈哈大笑,当场一碗就干了,然后又倒了一碗。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这下好,你爹那么喜欢,这一小坛,怕是不够他喝呢!”
长乐莞尔:“也不打紧啊,今日,女儿与永嘉姑姑一道寻访,永嘉姑姑说要跟陈大哥合伙开酒坊,要酿制售卖的酒,便是这大唐春。”
“永嘉,要跟陈远那厮合伙开酒坊?然后,酿制售卖的是这大唐春?”李二有些惊讶。
长乐点头,目光狡黠:“嗯,然后女儿以家族的名义,占了其中五成份额。”
李二哑然失笑:“五成份额,那厮答应了?”
“姑姑答应了。”长乐掩嘴轻笑。
李二顿时又迷糊了。
长孙皇后也有些搞不懂,疑惑道:“怎么是你姑姑答应呢,这不应该是陈远决定吗?”
长乐叹道:“是呢,可是,姑姑厉害啊,先下手为强,早就把酿制之法要过去了。”
“啊?”
“那,陈远就这么给了?”
长孙皇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即便不用想也知道,这酿制之法到底多么珍贵。
李二却突然冷笑:“可不就这么给了?那酸奶,也给长乐这丫头了啊,什么都没要呢!”
酸了。
狗东西,待遇比不上自家女儿也就罢了,连永嘉那臭丫头也比不上,几个意思?
合着他堂堂一国之主,只配得一把吃多了能齁死的盐?
长乐却乐坏了:“爹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曲辕犁,水车,也都给您了啊,一样什么都没要呢!”
“就是,还有盐,还有那么多农事技巧,真论起来,这酸奶跟酒才不值一提。”长孙皇后亦忍不住取笑。
李二悻悻:“说得好听,你们就说,那犁,那水车,那盐,哪一样是给我的?说来说去,不都还是给了这大唐天下,黎庶万民?”
吃醋的男人,伤不起。
面对这样的父亲,长乐也有些无奈,只得说道:“那现在也有五成份额了啊!
价都定好了,一斗酒十贯钱呢,爹也不用做什么,等着数钱就好。”
李二其实也就随口一说,真要计较,他还没那么小气。
相比之下,他其实更在意,长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准确的说,要来这五成份额,最直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利益,赚钱补贴家用?还是,为了帮助陈远!
这里面区别是很大的。
也就这五成份额是永嘉主动给的,如若不然,他怕是真的坐不住。
哪怕,那厮可能真的只是把长乐当小孩。
身为母亲,同样的问题,其实长孙皇后心里也在想。
长乐刚走,便笑着说道:“有些日子没回娘家了,妾身想回娘家看看,二郎以为呢?”
李二深吸一口气,却也直白:“也好,有些事,到底还是要男方主动上门提。”
就这么说着,很快长孙皇后回家省亲的事情便定了下来。
而此时,骊山脚下,陈远刚刚醒来。
美。
这日子,实在是太爽了,想喝酒喝酒,不担心查车,想睡觉睡觉,不怕迟到扣工资。
还有人做饭。
身为婢女,郑愔和姜篱还是很自觉的,中午,长乐都有点高了,她们却只是浅尝辄止。
这会,两人有说有笑,已经在做饭。
忽然有声音传来:“陈远,我听到声音了,是不是你?”
“嗯,是我,醒了就赶紧出来,很快吃晚饭了!”永嘉的声音,来自郑愔和姜篱的卧房,闻言,陈远随口答道。
永嘉:“你过来一下。”
陈远:“???”
“叫你过来就过来,少废话。”这语气,貌似有点恼了。
陈远便来到门口,问道:“来了,怎么了?”
“进来!”
“啊?”
“啊什么啊,我说,进来,听不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