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夏芊芊端起茶杯,低头轻呡一口,茶香浓郁,一路烫贴而下,饿成一团的胃,也一息间舒服很多。
前世,她爱喝奶茶,回了老家,爷爷爱喝茶,她也随他喝上了茶水。
众多茶叶中,她独爱绿茶。
汤水碧清,味道醇厚。
来到古代,家里太穷,喝一杯热水都是奢侈,谈何茶水。
聚旺楼大堂,是她喝得第一杯茶。
可那样的大众茶叶,如何比得上土豪公子哥杯中的茶水。
望着杯中碧绿的茶水,她唇角微勾。
这个臭屁小子,也爱喝绿茶。
她一边喝茶,眼角的余光扫到走廊尽头的两人,心中阵阵憋笑。
她自小五感灵敏,他们在走廊上的话,一字不差落入她的耳中。
原来,有人先一步,替她吃了下毒的酸菜,还上演了一场野外运动。
哇哈哈哈!
两个男的。
听起来,让人莫名激动。
好想看!好想看啊!
可是……
不管是玉佩有毒,还是酸菜有毒,与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过是一个农家女,想要好好地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买房买地,过上富裕的生活而已。
主仆在走廊上嘀咕了一会,又折返而归。
这次,小奶狗身上寒意依旧,态度冰寒。
但夏芊芊敏锐察觉出,他眼中的杀意消失了。
暗地里,她松了一口气。
姬子墨迈步进屋,见到她依旧端坐桌旁,旁若无人的喝着茶水。
换做是旁人,如此冒犯自己,早命人拉出去杖毙了。
可她……
被人人唤作痴傻的女子,且有如此不同于常人的技能。
或许,天才与疯子之间,仅差毫厘之间。
他又何必在意。
他来到她对面,也坐下,目光落到她身上,开门见山道:“玉佩造成的身体亏损,你是否可以调理?”
他的态度认真。
因为最近,他的身体确实出现异常。
他身边的老医者刘老,原是御医院院士,他的医术在整个大乾国来说,数一数二。
如此医术超凡之人,面对他的病症,却有些束手无策。
“我可以试着调理!”
夏芊芊放下茶杯,她说话保守,“可你也知,我是福安村的痴傻女,信不信,你自己斟酌?”
“传言一般都有误,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他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算你识相!
夏芊芊淡淡一笑。
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她起身,拍一拍身上的衣裙,“好,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现在,我要回家。”
姬子墨沉默,随即起身,招一招手,“肖勇,送客。”
肖勇识时务,立刻上前,态度恭敬,“夏姑娘,请。”
夏芊芊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来时,外面夕阳西下,天空的西面还挂着一轮落日。
此时,暮色渐浓,高空中悬挂着一轮玉盘般的明月,泛着银光,被繁星簇拥,夜景迷人。
夏芊芊抬头望了一会天,目光又趁机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
四周树木茂盛,周围连着不少高矮不平的楼阁院子,与普通的院子没什么区别。
但她侧耳一听,小院的四周,许多人隐着呼吸,却悄无动静。
她不由回头,望着窗户上的剪影,忍不住猜测着:“这个小奶狗到底什么来头?”
“夏姑娘,这边请!”一旁的肖勇打断了她的思路。
“嗯!”
两人继续往前走,行到楼梯拐角时,一人踉踉跄跄地奔跑而上,与两人正巧碰个正着。
“臭丫头!”那人一见夏芊芊,立马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来。
“耿忠,勿动!”
肖勇见状,拦在夏芊芊身前,呵斥道:“夏姑娘是公子请来的……贵客。”
什么?
耿忠愣神了!
“怎会是贵客?”分明是他们寻了五六天的偷玉贼。
“一开始不是,从今往后便是了。”
夏芊芊无视他的愤怒,跃过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肖护卫,是耿护卫带我来的,他认路,便让他送我回去吧。”
肖勇:“……”这位姑娘,你没看到他要与你拼命吗?
耿忠:“……”这丫头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电晕了他,现在还让他送她回去。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肖勇。
肖勇眉头跳一跳,神色有些尴尬,“公子让送,你便好生生将人送回去。”
耿忠急红了脸,还想与其辩驳。
院子中,夏芊芊回头,忍不住催促,“耿护卫,你快点,再晚一点回去,我娘该担心了。”
耿忠气得跳脚,拔刀又要往前冲,肖勇拦住他,趴耳朵提醒道:“搞清楚她的暗器是什么?”
耿忠暴躁情绪,一下被镇住了。
他回头望一眼肖勇,郑重点一点头,“明白。”
大门一开,一辆青帐马车从里而出,沿着小巷,不一会上了大街。
夏芊芊撩起车帘往外瞅,眼前的街景越来越熟悉。
是江城主街,她记得聚旺楼便在主街正中心处。
青帐马车从主街上疾驰而过,出了城门,沿着大道,一直往西侧的福安村而去。
一路上,夏芊芊闭目养神,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而车辕处的耿忠,则时不时透过车帘,打量着她。
真是个好奇宝宝。
夏芊芊没有理睬他。
……
聚旺楼的后院,一人被众人按压在地,一阵搜身之后,从他衣袖夹缝中,搜出一个小包。
打开,有人闻一下,惊慌道:“掌柜,没错,是合欢散。”
昏黄的灯光下,乔掌柜的脸铁青铁青,怒视着地上的人儿,呵斥道:“张大奎,你赖账不还,原本只需做苦力抵债,而你,不但伺机逃跑,还竟敢在我聚旺楼下毒。”
张大奎的脸蹭在地上,火辣辣地疼,眼见事情败露,他连连求饶,“掌柜,误会,误会。我……我绝对不是有心的。定……定……”
他结结巴巴,开始胡搅蛮缠,“定是我砍柴时,袖子一甩,不小心将药包甩到腌菜缸上。”
“哼!”乔掌柜冷笑,“那还真是巧啊。来人。”
他冷脸命令道:“不承认,往死里揍!”
“掌柜,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啊啊啊……饶命!饶命……”
惨叫声刚脱口而出,一团臭袜子塞入嘴中,手脚被人强行按压在地,动弹不得。
随之,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痛得他直翻白眼,嗷嗷大叫,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最后那些惨叫声,沦为沉闷的哼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