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开的却不是梨花,而是一朵朵娇艳欲滴、风态万千的美人儿花。
光是在楼下站着,就能想见楼上旖旎的无限春光。
李笑站在楼下,柳花明和王守冲则站在他身后,双手插在腰间,轻轻地捶打着。
哎呀,一会又有的忙了。
不过,人生就该这样忙碌才对,甚好甚好,二少爷们相视一笑。
李笑率先迈步进门,二人紧跟了上去。
世上有很多人会让你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见,而且会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
这个人往往很特别,或许是因为在你心里占据了不可替代的地位,或许是像笑笑这样拥有倾世倾城般美貌。
还有就是像朱不如这样的人。
庞大的身躯占据了你大半个视野,让你想不看见他都不行,看见了又会觉得恶心。
朱不如死死盯着门口的李笑,他对这个少年印象深刻,不仅因为是嫉妒,还因为那一剑。
或许他脑子里面也是脂肪,那天他走出楼外楼好几里地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堂堂一个六品高手,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九品吓到了。
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简直丢脸至极!
我朱某人不要脸的吗?
李笑却只看了他一眼,接着扭眼去看春风楼的老鸨,他记得顾小荷说过,她也曾是白云庵的弟子。
上次没有留意,眼下才发现她呼吸匀称有序,脚步沉稳有力,明显有修为在身。
三尺店的陆震路、春风楼的鸨娘,这些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一个个居然全是修行者,实力还都不俗。
江湖上果然是卧虎藏龙!
王守冲上前向鸨儿娘说了几句话,鸨娘嫣然一笑,双手轻轻勾了他一下,风情万种。
她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身材保养得极好,傲胸翘臀,应有尽有,而且没有半点下垂的倾向。
赏心悦目,别有滋味。
鸨娘领着三人上楼,从里间出来十多位淡妆浓抹的姑娘,个个怀中操琴抱箫。
她们悄悄望了眼李笑,低头笑道:“这李公子终于又来了呢,不枉费姐妹们一番苦等。”
“也不知今晚是哪位妹妹有幸能为李公子侍寝,实在叫人羡慕。”
她们虽刻意压着音量,但李笑近来沉浸剑道,练耳练目已变得耳聪目明,不漏一字地听在耳里。
当即下定决心,一会喝完酒就走。
连作者猜不到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的思路就是这样清奇。
“鸨娘,有没有腿枕上去很舒服,然后手指上功夫还不错的姑娘?”李笑认真地说道。
他想着膝枕的话,听小曲的时候能舒服些,最好还会一两招按摩技术,那就更妙了。
王守冲心想,笑儿哥这是越来越会了,居然知道手上技术好的姑娘带来的体验比入体要舒服得多。
柳花明则是暗暗给李笑竖了根大拇指,倍感欣慰。
老鸨顿了顿,没想到这位眉目如画的少年公子居然好这口,躬身笑道:“公子哪里的话,自然是有的。”
她拍了拍手,从门外进来九位红倌人,个个胸如峰峦、长腿细腰,堪称绝色。
李笑仔细看看,点了一名腿最美最修长的姑娘。
柳花明和王守冲两个人则将余下姑娘们分了,看样子,他们似乎准备好了大出血。
……
……
黄昏。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李笑已经有些醉了,罕见的没有将笑红尘配在腰间,也没有负在背后,而是抓在手里。
他吹着晚风,空气中仿佛仍残留着春风楼姑娘们身上的胭脂香。
他枕着那位倌人的玉腿听了一下午的小曲,香温玉软、冰肌玉骨,如坠温柔乡。
等他睁开眼,柳花明和王守冲早已各领着四个妹妹不见人影了。
而那位红倌人见他终于醒了,面色不由得瞬间潮红,想起身却又双腿无力。
最后只能无助地坐在软席上,眼睁睁看着李笑离去。
不要啊……
公子别这样……
……
“阿嚏!”
李笑紧了紧衣衫,想着是不是该买件厚衣裳了。
突然,四周的温度再度骤降。
冷的简直不像话。
有一道视线牢牢锁住李笑,就像万千柄锋芒毕露的剑尖指着他。
“是谁?”李笑醉意瞬间消失大半,凝眸如炬盯着前面拐角处。
“剑修的直觉很厉害嘛。”朱不如拖着肥胖的身躯一步步滚了出来。
这不是偏见,朱不如走路的样子的确像一颗球在地面滚动。
李笑望着他,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又说道:“不应该是你。”
朱不如想皱眉表示自己的疑惑,什么叫不应该是我?可惜他眼睛太小,眉毛太短,看上去就像一个窝瓜在挤眉弄眼。
他准备说话,忽又有一人纵声笑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从拐角的墙壁又走出一人,一袭泥黄的长衫,身后负了一柄古剑,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的眼睛。
一双鹰隼般坚毅的眼睛。
天山剑派,万山鹰。
朱不如费劲千辛万苦扭头,看见万山鹰从他刚刚藏身的墙后走出来也吓了一跳,他一直藏在那里,怎么多了个人,自己却没发现!
朱不如厉声问道:“你又是谁?”
万山鹰没有看他一眼,因为他眼睛里已只有了李笑。
这很正常,就像你在路边看到一坨驴粪和一丛艳绝天下的花,你绝不会去看那坨粪的。
朱不如怒喝一声:“你找死!”
他开始跑,身上的肥肉起码拉出一尺长,前后左右晃动着,就像一缸不停晃动的猪油。
万山鹰还是没有看他。
朱不如已到了他跟前,怒吼一声就朝着万山鹰头顶压了下去,大有泰山压顶之势。
当然,泰山的雄伟壮观,岂是肥腻的朱不如可比的。
万山鹰终于动了,他没有拔剑,而是淡淡地拍出一掌,朱不如上百斤的身体直直飞了出去。
然后落得远远的,幸好足够远,他们才不至于看见朱不如落在地面又弹几下的糟糕景象。
万山鹰冷冷道:“他连让我拔剑的资格也没有。”
说完,他便伸手拔剑。
嗯?
他不是来道歉的吗?
难道这就是他道歉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