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林小满是今日的主角,可因着有秦王世子在,他占了主位,没人敢和他并排坐,余下几人两两一方,众人也算是落了座。
林慢慢带着宴儿坐在秦王世子对面,想着有孟准在总不会冷场,她少言寡语,只吃自己的东西和细心地给宴儿布菜,偶尔分出一点心思注意对面的人。
孟准连着敬了林小满好几杯酒,林小满也不推脱,一一喝掉。
“世子爷,我敬你一杯,多谢之前世子爷替我教训那假冒我身份的歹人。”孟准站起身,斟了满满一杯酒递给秦王世子。
林慢慢:?
孟准这就喝多了?这是林小满高中的日子,提其他事情做什么?再者秦王世子教训那歹人为的是林玉君,不是他孟准。
自作多情。
原本在看戏的林慢慢见秦王世子看自己一眼,忽的想起之前林玉君说过的话,她忙正色道:“孟准,世子体弱不能饮酒。”
孟准挑眉看她,调侃道:“这你都知道?”不愧是她的心上人,“世子爷一点儿酒都不能喝吗?今儿这样好的日子,真是可惜了。”
“也不是一点儿都不能喝。”秦王世子语气淡淡。
身子不好不能饮酒不过是借口,追根究底还是要看和谁喝。
“那就好,这样好的日子,可别扫了大家的兴。”孟准这话是对着林慢慢说的。
他今儿是来找她的,她倒好,落了座就顾着伺候身边的小孩,一杯酒都不和自己喝,真没劲!
见孟准又将那杯酒往秦王世子面前递了递,林慢慢语气越发严肃:“孟准,都说了世子爷不能饮酒。”
她才不管秦王世子能不能喝,能喝多少,只要不是在自己家里,他就是喝得起不来她都不管。
孟准有些不高兴,拿着酒杯的手转了方向,递向林慢慢,挑衅道:“世子爷都说了并不是能喝,你再三推辞,难不成是想替他喝?”
林慢慢瞪他一眼,没说话,顾及身边的宴儿,到如今她滴酒未沾。
“孟公子不要为难大小姐,我近来虽然身子抱恙,但喝这一杯酒还是使得的,给我罢。”
秦王世子这话一出,林慢慢哪里还敢让他喝,都身子抱恙了,这一杯酒下去他要是有什么好歹,要算在谁头上?
“我喝。”见孟准作势要把那杯酒递给秦王世子,林慢慢忙开口:“我替他喝,快给我。”
她站起来夺过孟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生怕慢些这杯酒就会落到秦王世子手上。
林慢慢酒量不差,不然孟准也不会三天两头就来找她。
“啧啧,心上人就是不一样。”孟准啧啧叹道。
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替秦王世子喝酒,之前在自己面前林慢慢还不承认喜欢秦王世子,如今被他试出来了吧。
不想理他,林慢慢瞪着他恶狠狠的警告:“别再给世子敬酒。”
“是是是不敬了。”孟准敷衍的应着坐下去。
一转头,她对上秦王世子,他面上是一贯温和的笑容,除去梦里林慢慢似乎没见过他其他表情,她正打算坐下,却听到他说:“大小姐好酒量,不知大小姐能不能再替我敬大公子一杯,恭贺他今日高中?”
林慢慢:好冠冕堂皇又不要脸的理由。
他好会得寸进尺。
她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在家门口立一块牌子,上面就写:秦王世子和林庆平不得入内。
最好再加个孟准。
抱怨归抱怨,林慢慢最后还是替秦王世子敬了林小满一杯。
之后孟准没再去给秦王世子敬酒,倒是跟他身边的宋清让聊得投机,许是因为高兴,今儿林小满话也比往常多了些。
孟准给林小满灌了不少酒,送走客人,林小满趴在桌上起都起不来。
——
三月三,风和日暖。
今儿是秦王妃举办宴会的日子,昨儿林玉君来时林慢慢特意问了,她没有收到秦王府的任何帖子,如今林慢慢只能自己带着碧桃去。
马车是租的,她现在买不起马车,也养不起马,请不起车夫。
刚到王府门口,绿柳就满面笑意的迎上来:“林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听世子说你今日会来,我一早就在这里等着呢。”
碧桃将林慢慢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一番,今日里林慢慢不似往常素净,青丝七尺挽盘螺,头上的首饰是之前宋清让送来的那套头面,如今在京中卖的正好,去岁新制的衣裙将她的腰身勾勒得恰恰当当。
眉弯新月,眼注微波,但见她启朱唇,露玉齿,笑道:“你等我做什么?”
绿柳是秦王世子的丫鬟,今日里她来赴的又不是秦王世子的宴。
之前秦王妃说她闲时侍弄花草并非假话,据说当年秦王娶秦王妃时,知道王妃爱那些花花草草,秦王特意在王府里给她建了一座花园,又搜罗来各种奇花异草种在里头,如今秦王妃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今日里的宴会打的就是赏花的由头。
“许久未见,知道我想念林姑娘,世子爷今儿特意放我来找林姑娘。”绿柳一边笑嘻嘻的应着,一边引着她往里走。
林慢慢来得不算早,如今院子里已经站了站了好些闺秀,她一个都不认得,倒是有几位看着眼熟,不过还是叫不出名字来。
她不认得人家,却有人认得她,一进园子,林慢慢就感受到有好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几位小姐用绣帕掩唇轻笑。
“王妃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过来呢,林姑娘,我们到那边的亭子里去。”绿柳往她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我在那儿给你备了果子和点心呢。”
林慢慢朝她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好绿柳。”
若是没有绿柳,她进了院子之后她怕是只能站在那里,任那些小姐向看候一样看着。
不远处几位闺秀聚在一起,一齐望向林慢慢在的方向。
“那不是林家的私生女吗?怎么林玉君还没来,她倒是先到了。”
“谁知道呢,不是说去年就是她将林玉君推到湖里的吗。”
“听说她都快二十岁了,到如今竟是连亲事都没有定下来。”
“哎呀你懂什么,人家志向高着呢。”
每个人话里皆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说完又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