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茧落在街道的中心,四周无数的树木花草也以肉眼可的速度在枯萎。
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封锁了所有的出路。
零面对着那些组成高墙的丝线,黄金瞳亮起。
她小小的身体跃了起来,双手抓住了那些透明的丝线。
于是,火焰便从她的双掌上蔓延了出来,熊熊燃烧,把阻隔在身前的丝线都烧断融毁。
“走!”
零低头朝着诺诺和昂热冷声叫道。
这些从李元昊身上蔓延出来的丝线属实太多了。
这边才刚刚烧毁,就有更多的延伸过来。
而且,这些东西,但凡被触摸到,都会被抽取生命力。
也就是零能够用火焰把它们焚烧成灰烬,不然他们根本无法对付。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那街道中心的巨茧中传出的强劲心跳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
在李元昊的身上一旦权与力结合,那么,谁也无法保证,李元昊会诞生成为什么东西!
零烧毁那些生命丝线的同时,诺诺搀扶着昂热,快步的朝着缺口走去。
也是在这个时刻,那几乎遮蔽了天空,把这片空间都密封起来的生命丝线,突然从中裂了开来。
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白布,从中间被撕开,再也无法愈合。
外面的天空依然有着闪电划过。
在雷光的映照下,一根几乎肉眼看不清的透明丝线,从上空的缺口落了下来。
它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撕裂了李元昊结成的网,如同有着自我意识一般,朝着诺诺落了下去。
那是命运的丝线。
它落在了诺诺的身上连接着诺诺的心口,就像是纠缠住了诺诺的心脏。
搀扶着昂热的诺诺整个人身体一颤。
她像是突然间陷入了深深的泥潭沼泽中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的流失。
剧烈的痛楚,开始席卷她的全身。
她身体上的温度,也开始慢慢的降低。
她整个人正在失温。
她甚至没法动弹。
没了诺诺的搀扶,昂热跌坐在地上,背靠着玻璃外墙。
“怎么回事?”
零见到这一幕,立刻来到诺诺的身边。
现在诺诺的情况,十分的不对劲和诡异。
诺诺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大豆般的冷汗从她的额头上冒出。
她甚至没法在此刻出声。
她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所握着。
这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绝望和无力感。
所有的东西,在这股无形的力量面前,都是那般脆弱。
零如熔岩般的黄金瞳仔细的打量着诺诺,才终于发现,诺诺心口处蔓延出来的透明丝线。
零抬头朝着天空看去。
那根丝线,像是从天空上垂落下来。
它就像是一条垂钓的线。
可是,它垂钓的不是鱼,而是人!
“是奥丁!”零低语着,她的脸色让人看不清情绪。
零伸手尝试着去扯断那根连接诺诺心口的命运线。
可她的手掌在碰到那条命运线是,立刻变得血肉模糊。
那条命运线如同最锋利的刀,谁碰了都会付出血的代价。
可零并没有松手。
她的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证明着她依然是有痛觉的。
她那握着命运线的手,血肉已经模糊,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零终究不是艾拉。
她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也没有掌握规则的力量。
在这近乎是规则具现化的命运线前,她根本无法阻止。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可总是需要去做的不是么?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再苦,再痛,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哪怕为此断了手,她可能也不会喊疼。
因为她有过比这更疼更痛的伤势。
比起曾经的疼痛,这种程度,又能算什么呢?
零抓着那个命运线,使劲的扯着,她的指骨在和命运线拉扯的过程中,甚至都发出了令人听起来头皮发麻的声音。
再这么下去,命运线没断,她的手反而会先断。
“你真的是一根筋吗?”
那些组成了高墙的生命丝线,在这一刻被火焰熔断,路明非来到零的身边,把她早已经露出森森指骨的手拿了下来。
此刻的路明非,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他在安顿好了苏晓樯和陈雯雯之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路明非看着零,看着这个比任何人都要强的女孩,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其实有时候路明非并不是很理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一个女孩感觉忍受这么大的痛苦都不曾作一声。
他看着零变得血肉模糊的手,璀璨的黄金瞳亮起,不容置疑的命令就已经下达。
零那深可见骨的手,所有的血肉伤口都在快速的愈合,很快便完好如此。
可是,路明非知道,零想要真正的愈合,还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因为,那可是命运的丝线,是精神力的具现,是规则的具现。
零用血肉去触碰它,必定会沾上命运线上的精神力量。
那股精神力量,会时刻的对零造成伤害。
看着恢复过来的手,零朝着诺诺看去。
其实在零自己看来,没能阻止诺诺出现意外,就是她的过失。
毕竟,诺诺是她最后护送的。
相比起自己,诺诺才是受到伤害最大的那一个。
路明非看向了诺诺。
此刻,这个往日里魔女一样无法无天的疯女孩,就像是会随时死掉。
她的整个人已经没有了血色,甚至就连她的意识,都变得有些模糊。
她双手紧抱着小腹卷缩在地上,眼睫毛不断的颤抖着。
“你再不理我,我可能就比陈墨瞳同学先凉了。”这个时候,昂热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是打算为你将来继任校长的位置铺路么?”
此刻,他正靠在墙上,那把贯穿他胸膛的唐横刀,还在滴着血。
路明非的言灵是镜瞳,昂热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可并不知道路明非居然还能拥有让人治愈的言灵。
刚刚零的伤势恢复,让昂热心中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显然,他对路明非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这个男孩,藏得远比他所知道的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