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纳兰夜见袁山的神色认真,内心里也忍不住沉了沉。
袁山和永安最近仗着他脾气好了许多,越发的蹬鼻子脸,已经很久没见到袁山这么认真的时候了,难不成,真的是什么大事儿?
“王妃在邓大人城发现了一些事情。”袁山脸少有的凝重,现在一回想起刚刚所见到的东西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什么?”邓建顿时也来了兴趣:“我城如今只剩老小伤病,还会出现什么事?”
“是这样的,王妃她今天本来跟永安说去城探望一下孤儿,结果意外的发现孤儿们有些受到了传染,从身的某一处开始出现腐肉,然后全身腐烂,目前为止发现了十几名的患病者。”袁山说道。
邓建听了之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袁山说的那些过于惊人,他一个堂堂的守城官怎么可能相信:“袁护卫,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若真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为什么没有士兵朝我禀报,毕竟这城内大大小小的事务还是要经过我的。”
袁山皱了皱眉头,他转过身看着纳兰夜:“王爷。”
“王妃现在在哪,我过去看一下。”纳兰夜沉着眸子,淡淡的说道,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来,而守在一旁的邓建连忙插话。
“元帅,失去了父母的孤儿我们都集在了一个地方,我带您过去,袁护卫的话先去军营里送方子吧。”说着,他朝着纳兰夜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纳兰夜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他现在无非是担心的,洛青鸾又没有听他的话到处乱跑,万一她自己也身处危险,他现在怎么办?这样一想,他的脚步更加快了些。
邓建跟在他的身后追了好久也追不,大声的喘着气:“元、元帅,咱们骑马去吧?”
纳兰夜不语,自顾自的走到了战马旁边,一翻身了马:“邓大人年纪也不老,怎么如今看起来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的话语让邓建有些哭笑不得:“元帅,您是武官,从小习武,鄙人是官,平时很少走动的,麻烦元帅等等我吧。”
纳兰夜不应,一扯缰绳:“看来邓大人还是没将这城的疫病放在心里,本王的王妃可是为皇家诊治的人,若是到时候影响了大局,可别怪王妃没办法出手。”
邓建一听这话急了,急忙的冲到了大马前,攀爬着了马,朝着收留那些孤儿的地方跑了过去。
此时的袁山也加急赶往军营,他手拿着那个药方子,知道这东西对军营的将士们多么的重要。
大概一刻钟之后,他赶了回去,放眼望去,所有的将士状态都不是特别的好。
尤其是阿青那一帮将领,此刻正倒在地浑身抽搐,不停的低吟,一旁的军医眼看着着急却毫无办法,袁山连忙走去,将手的药方递给军医。
“这个是王妃准备好的药材,你抓紧去给他们配置。”袁山皱着眉头吩咐道,一转眼,看了看几乎疼的翻白眼的阿青,他已经虚弱的晕过去了,连忙蹲下身子,用力的按着阿青的人。
阿青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醒过来,一个堂堂的汉子,难受的脸都白了:“袁袁护卫,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太过了,快点救救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袁山问道。
“我南魏的药太狠毒了一些,简直是钝刀子割肉,死不了,可死还难受。我本来觉得大不了是普通的泻药,老子忍一忍也过去了,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阿青满脸的懊悔,却被脸斑驳的冷汗遮盖住,他疼的几乎面部表情都已经扭曲了,其他的士兵也好不到那里去。
看着自己的同伴这副模样,袁山怎么想都不好受,他伸出手想要安慰安慰阿青:“再忍忍,我去看看药弄出来了没有。”
阿青连忙点头。
袁山站起来,快步的走到了军医所在的帐篷,原本他以为那些军医应该会麻溜的煎药,却不想他们对着药方一筹莫展。
“怎么还不快点配药?”袁山有些不耐烦了,他也没想过这些军医会在这个时候墨迹。
“袁护卫,是这样的,我们翻遍了咱们帐篷里所储备的药材,发现缺了三味药。而这三味药,我看着您跟永安搬到了元帅的帐子里,没有您的允许,我们也不敢去取。”
“我去吧,用量多吗?”袁山问道。
“不多,也三两,只是袁护卫,这药里面加砒霜真的没有问题吗?”一旁的军医问道。面对他们的怀疑,袁山已然不耐烦了起来。
“让你们去做,你们去做,我知道你们也是大夫,但王妃开的方子一定没问题。如果你们耽误了众将士的病情,一样按照军法处置。”
袁山话说的很重,那些军医立刻开始动手调配药剂,他转过身便去了纳兰夜的帐篷,那几味药材确实是较珍稀,也洛青鸾才舍得拿得出来。
那些军医很快的调配出来了药,但是面对那些加了一味砒霜的药,他们是真的不敢轻易的给将士们喝,袁山也有些犹豫。
“袁护卫,这个药里面有砒霜,虽然说可以以毒攻毒,但是我们还没有确定那些了药的将士们究竟是普通的拉肚子还是体内有毒素,要不要先找几个人试一下。”
袁山冷眼看了看那些军医:“找人试一下是必须的,但是首先,不能告诉他们这里面有砒霜。”
“那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军医面露为难。
“没事,到时候出了事我来担,而且,王妃的药不会有任何问题。”袁山肯定的说道。
他端着一碗加了汤药,走到了那些士兵的面前:“这个是研究出来的新药,但是有没有效果我们还没有确定,你们谁愿意试试。”
“还问别人做什么,我来!”
阿青立刻爬了起来,他捂着肚子,也没管周围人的眼神,接过袁山手的药一饮而尽:“反正要是死了也这样难受,阿青我家里也没有媳妇,没有你们的那些负担。”
“我只是说不一定有效,你怎么来一句你要死了。”袁山有些无奈,自家的王妃实力是足够,只是有些事情一定要稳妥一些才是最好的。
“谁知道王妃可不可靠,万一她心里记恨我们,给我们假药咋办,所以我先试药。”阿青的理由让袁山更是愣了一愣,逐而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
“那你现在感觉是快死了,还是好多了?”袁山紧接着追问。
“哎?你这么一说,好像肚子真的不怎么疼了!”阿青挺起了腰,用力的摸了摸肚子:“哎?我好像好了啊!”
“嗯,接下来几天注意不要在茅房行,我担心你把自己的肠子弄出来。”袁山翻了个白眼,丢了一个纸包进阿青的手:“把这些药丢到水井里,然后给咱们将士们服下。”
“所以你说先要个人试药,不是找个人给你跑腿嘛。”阿青果断的怼了回去,但却满脸笑容,然后拿着药,朝着水井哪里走了过去。
这厢,十万余人,有大概三分之一都闹了腹痛,袁山等人忙成了一团,而另外一边,纳兰夜跟邓建也赶到了洛青鸾的所在之处。
有些破旧的毛坯房外,邓建大惊失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纵使他作为守城官这么多年,见惯了如此的闻异事,可是这样的疾病,他还是第一次见。
“王妃,您的意思是?”
洛青鸾此时正黯然的靠在门边,她身染了一些里面的孩子身的脓血,脸满是凝重。她自己的体质很难被毒药所侵袭,而这城的老百姓却不一样。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那些浑身已经痛的麻木的小孩子,一时间她真的没办法接受。
“邓大人,初次见面,恕本王妃不客气直说了。一开始我遇到这个孩子,只觉得他身伤势可怜,后来给他包扎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种毒素,我原来以为毒素已经清除,却不想照现在这样的规模蔓延了开来,到现在为止我不确定这是病毒,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洛青鸾眼神一凛,冷冷道:“我现在需要您尽快调查到一个人。”
“什么人?”邓建身的冷汗直冒。
“这孩子的哥哥前几日可能也受到了感染,现在下落不明,现在需要全城搜捕这些人,症状一开始是不惧疼痛,身有脓包或者伤口腐烂的,找到后立刻隔离。”洛青鸾眼神逐一扫视这些孩子们,语气沉沉。
“他们所用过的东西,包括吃饭的碗,也需要全部销毁。”
“这么严重吗!”邓建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事实,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纳兰夜的身。
自来到了洛青鸾的身边,纳兰夜沉默的站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语,
“严不严重,邓大人可以自己判断,但是如果接下来出现了新的感染源,再流露出去的话,我不是没有提醒您邓大人,只怕王爷都保不住你。”
洛青鸾的话轻飘飘的,但是像是一句重锤,重重的敲打在了邓建的身,让邓建忍不住浑身下都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