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阮江临还去了康西瓦,康西瓦背靠昆仑。
那里有英雄碑,唐曼也在那儿。
他给她带了红美人菊,唐曼这样的女孩子,不是会喜欢白色的人,而且她的确也不喜欢。
说来也是巧,那日来看她的,不止阮江临一日。
还有一个男人,气质儒雅,长相英俊,不过阮江临没见过。
那人叫温子卿,阮江临也不认识。
问他时,他说他追过唐曼,不过被狠拒了。
阮江临想了想,的确也是唐曼的行事作风,拒绝人这点习惯还有像他。
自她去世后,只有他们两个人来看过她,今儿还撞一起了,平日也是冷清得很。
温子卿说起时,眉目间满是遗憾,当年他那样轰烈地追过一个人,她虽没答应,却在他人生中留下了浓烈的一笔墨,以至于他时至今日都不能忘却,那样鲜活的一个女孩。
如今想来,他那时追人的方式有多傻,写了一首情歌给唐曼,把唐曼气着了,再没理过他,
两人聊了两句,男人就先走了,只剩下阮江临一个人。
他拿了张纸巾,轻轻在她墓碑上擦去一层灰尘。
哪怕每日都会有专门的人来打扫,可这儿风沙格外大,光是半日,也会有。
阮江临会想起,那时唐曼和他说,他站了一会儿,风很大,吹起他的短发,肆意又张扬,一双眸子若有所思。
“小叔叔,对我们家姜烟好一点。”
他放下红菊,轻声笑了笑,有些涩。
因为他对姜烟不算好,所以她才要走。
那天,他吹了很久的风,难得的又病倒了,连夜坐了飞机回京都。
在七号院修养了几日,将颓废甩了个干净,依旧是那位矜贵的阮家二爷,京圈中高高在上的阮先生。
他回来得也算巧,正好赶上了叶琛的婚礼,二婚办得没头婚那般轰动。
不过人叶琛的态度却比第一次端正多了,还知道对新娘子嘘寒问暖,莫子柏笑他是长了经验,不过这话当然是没当着新娘子的面说的。
新娘子是未婚先孕,不过提前领了证,原打算过些日子再讨论办婚礼的事儿,孩子倒是提前来了。
怕之后穿婚纱显肚子,就把行程都提了上来。
叶家二老这也算是得偿所愿,家里的祖宗眼瞧着就终于要收收心了。
婚礼虽办得没和冉小姐结婚那次盛大,不过还算温馨,新娘子也挺体贴的,没说什么。
阮江临给二老说了恭喜,二老说让他也赶忙筹备着。
阮江临一笑置之。
今年,他已经年过三十,阮江锦在三十岁的时候都已经解决完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可他还拖着,虽不像从前那般沾花惹草,可也太过于洁身自好了,硬是在身边连个雌性也没看到过,除了他养的那只猫。
他倒是毫不避讳,直接给那猫娶的名字叫“姜烟”,偶的一次叶琛听他叫那只猫的名字,之后便说他要疯了,他没说话。
只是一只猫而已,什么名字不能叫?
老太太的岁数大了起来之后,就越发想看着他快些成家,他总归是阮家是不让人省心的人。
就怕自己哪天两眼一闭,双腿一蹬,阮江临这辈子都不结婚了可怎么办。
那一年头里,给他张罗了好几次相亲。
他可是京都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哪需要什么相亲的过场,不过是他自己不结罢了。
老太太念叨多了,他也应付性的和人家姑娘接触了下来,他虽没承认,可那姑娘倒是有意无意地到处“宣扬”自己是阮江临的女朋友。
她虽没拿在明面上来说,可两人经常一同出没,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这样认为了。
阮江临没否认,是不想老太太又塞一个给他。
可人姑娘“勤快”,在阮江临身边待着,把阮家人的生日节日可都记了个清楚。
一到逢年过节,比阮江临走得还勤快些,不知道还以为是两人早已经见过父母,打算常伴终身了。
阮江临一向是一个快刀斩乱麻的人,尤其是在顾清这人身上摔了个跟头之后,便更加不留情面了。
从一开始便摆明了态度,划清了界限,逢场作戏而已,千万不要当真。
可女人这种感性动物,大概总是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种话的。
其间有次,有人当着阮江临的面叫了那位姑娘一声“嫂子”,阮江临当场就怒了,直接把杆子没插人嘴里。
其实平常那些人都是这样叫她的,毕竟两人家世相当,又算得上青梅竹马,这几年阮江临又收了心。
都以为两人好事将近了,才敢这样称呼。
只是那时唯一一次当着阮江临的面儿叫出了口罢了。
姑娘叫曹佳雨,家里头的爷爷是老爷子的战友,两家也算是世交,从小就认识的那种。
从前,阮江临总爱和她说些男男女女的暧昧之话,叫她迷了心眼儿,总觉得自己和阮江临是有机会的。
这几年,见他断了外头的莺莺燕燕,便想着自己的机会来了。
也不管阮江临的态度有所转变,反正女追男隔层纱,她相信是总能追着的,况且还有老太太老爷子给她撑腰。
可就因为别人喊了她一声“嫂子”,阮江临差点没叫人把舌头给那人拔了,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少有的暴怒。
他那样矜贵惯了的人,最是不会下得来台面要打架的。
可那天,他动手了,至少叶琛他们是从来没见过阮江临动手的。
那事儿闹得很大,整个场子都乱了,叶琛他们连拉都拉不开。
就因为这事儿,阮江临差点没进局子里去。
三十岁的人了,还因为冲动打架,差点进局子,这又是阮家的一次笑话。
曹佳雨也知道他心里头怎么想的了,之后也没主动联系过阮江临,大概也是知道了他的心思。
不过这事又把阮老爷子给气着了,战友的孙女,被阮江临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了一顿,感情自然是淡了不少。
老爷子气了好久,不过还是被他的宝贝孙子给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