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6、正义这种高级货是留给活下来的强者聊着玩的(1 / 1)龙溪先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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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

嵬岭之主惨叫一声,仿佛体内有一种什么力量正离它远去,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靡不已,再无原来威势。

“陶闲成了?”陆小露惊喜的一转头,望着李家宗祠方向。

“蓉娘……蓉娘……不……”嵬岭之主同样意识到了什么,多年来的精心谋划,没想到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此时的它只能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

“你不该作恶的……”陆小露幽幽的望了它一眼,心中涌现出了些许同情。

“呸,我李庐舍生平就最讨厌你们这群虚伪之辈。什么叫不该作恶?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你以为他们就是心甘情愿的行善?那些虚伪的人仅仅是因为没有本事作恶罢了!你也一样!你和那个混小子都一样!我诅咒你!诅咒你们!哈哈哈……”

嵬岭之主不甘的咆哮着,继而又猖狂的大笑起来,眼里充满了怨毒和鄙夷。

“不……我和陶闲是为了救人,不是你所说的虚伪之辈!”陆小露咬着银牙愤怒的道。

“哼……救人就不虚伪了么?我也为了救我们家蓉娘,难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就错了么?你为了救人就可以杀我,我为了救人怎么就不能杀人了?这是什么道理?你说啊……”

“我……我不知道……”陆小露低下了头。被嵬岭之主死前这般诘问,竟不知该如何以对,思绪一时如乱麻,越来越纠结。

嵬岭之主见陆小露精神已有松懈之意,欲再说几句以乱它心神,博得一线生机来。

可谁怎想陶闲突然奔至,照着它的脸就是一记飞踹;“尽他娘的教坏小孩!我们这是搏斗耶,玩命的那种,正义这高级货,是留给活下来的强者聊着玩的!”

“小露,你只要明白一个道理:嫩死它就对了!”陶闲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的,看上去甚是辛劳。

作为一名优质的哲学青年,陶闲最讨厌的就是顺风说骚话,逆风谈正义的混蛋!

“嗯……”陶闲倏忽而至,陆小露瞬间像找回了主心骨,思绪大定,旋即抽调出所剩不多的鬼力,召唤出蓝莲花再一次将嵬岭之主绞了个粉碎。

“你们不得好死……啊……”嵬岭之主临死前发出最怨毒的诅咒,随即化成一滩污水,弥漫出腐臭的味道,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复活了。

“成了……”陆小露淡淡的道,可心中并未有太多欢喜。嵬岭之主死前关于正义的话题,对一名小朋友来说触动很大。

“此事还没完,小露,要辛苦你往这池塘底走一趟,塘底东北角有个宝箱,王大爷和李老头的人魂很可能就在里面,麻烦你快点替两老回魂。另外……把这死跑龙套的毕生积蓄也撸了来算了,原则是一样也不能少。”

陶闲以一种交代后事式的语气嘱咐完毕,陆小露旋即一惊:“那你呢?”

“鬼的事解决了,人的事还没完呐!你快去,救人要紧!”陶闲望着不远处的火光,喟然道。

“是李家么?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解释?想必他们……”陆小露疑惑不解,话还未说完却被陶闲一句话给梗住了。

“解释?呵呵……有谁会相信自己的祖宗是个混蛋?人死为大,善终一切,什么时候都一个样……”

陶闲深知: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那种人人都难以避免的一念之差,而是那种深入习俗、盘踞于人心深处的谬误与偏见。

见陆小露还在迟疑,陶闲催促道:“快去吧,这儿我能够应付,别忘了,我可是你偶像!”说完还露出了一副超级自信的笑容。

“我救完了王大爷他们再来救你……”陆小露心知此事不能再耽搁,遂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塘里,半点水花都没有。

陶闲顿时咧开了嘴,惊得目瞪口呆,就这跳水技术,要放在现世,这奥运冠军非小露莫属啊。

……

“族长,你看……这姓陶的果然跑这来了……”李传嗣举着火把,远远望见了陶闲的身影,恨得牙痒痒。

这厮方才当着一众李氏宗亲的面,从堂屋中大模大样的走出,还插了一炷香在地上。大言不惭的说是借着从冥府回魂一趟,专成找阎王得了一个兴旺李氏一门的阵法,名曰“子孙香火冲天阵”。

地上这柱香不灭,绝不可进堂屋一步。

而且此阵威力巨大,可能会看到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的幻觉。还要李氏宗亲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要为幻觉所迷。

最要命的是,陶闲临走前还说,人的聪明才智和幻觉相挂钩,越是愚昧之辈,越是容易被幻觉所迷惑。还喋喋不休的嘱咐,要远离幻觉,堤防傻子,千万不可破坏了阵法。谁破坏了谁就是傻子,是李家的大罪人。

这样一来,老李家的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楞是等那柱香烧完之后才敢进堂屋去。

待众人一开大门,这火势依然未消,滚滚浓烟奔涌而出,这一顿烟熏火燎的,呛得李家百号人咳嗽不止。这下众人才醒悟过来:不可能老李家的人都是傻子吧!这根本就不是幻觉!

而且哪家祖宗会这么缺德,好不容易从地府回魂一趟,会把自家宗族的所有排位烧得一干二净?关键是,自己的令牌也在其中啊!

自杀啊?不要鬼命啦?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老李家的所有人都被陶闲给骗了!

只有李氏族长心中困顿难消:“若陶闲不是被李庐舍附体,又怎会知晓李家先祖的秘事?若陶闲真被李庐舍附体,又怎么会干出自绝于子孙的事情来?”

这一切只能找陶闲问个明白了。

李家宗亲皆举着火把将整个池塘团团围住,各个义愤填膺,对着陶闲怒目而视,就等族长一声令下,生吞活剥了他。

“怎么办?怎么弄?”陶闲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破解之法来。一天之中要人想出两个拍案叫绝的计谋,也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再者,原来的套路绝对不能再用,再装成李庐舍就无法自圆其说了,除非老李家都是傻子……

咦?傻子?陶闲顿时有了主意。

“呜……”陶闲白眼一翻,摇头晃脑,挺直个身子,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不已,嘴里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

“你个混蛋,到了这时候还敢装疯卖傻!”李传嗣最了解陶闲的秉性,随即从人群站了出来,直想给他两巴掌报仇。

“且慢……”李氏族长将手一止,接着绕着陶闲走了一圈,细心观察了一阵,点着头作出结论道:“这小子是中邪了。”

“族长所言有理,这小子我也认得,前几天刚听人说他从嵬岭那鬼地方回来,像换了一个人般,似是中邪了。”

龙溪镇就这么点地儿,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闹得满镇皆知,陶闲从嵬岭回来的事,李家也有不少人听到了传言,遂在一旁佐证道。

李家族长眯着眼睛,狠狠的盯着陶闲,陶闲也十分卖力的配合着颤抖。就在这诡异莫名的境况下,李家族长暗自分析了起来:

“这小子早已中邪,早不挑,晚不挑,偏偏要趁着我李家百年家祭来闹事。且这厮深知我李家秘辛,祖爷爷与祖奶奶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莫非这邪灵……是我李家的对头?”

“啊呀……必然是如此啊!”李家族长瞬间感觉通体舒畅,把手一拍,得出了一个完美答案。

“族长,这下该怎么办,我可以揍他么?”李传嗣冷眼瞥着陶闲,之前莫名其妙的吃了他一巴掌,心里恨得不要不要的。

“不可,他好歹也有秀才功名,见了县太爷都不用跪的,我等不得动他分毫。但此子中了邪,不可不防。这样吧,先绑起来,关他一晚上再说……”

李传嗣叹了一口气,显得颇为无奈,只得着人将陶闲先五花大绑了,抬入李家柴房再说。

陶闲只能乖乖配合,李家人没趁机殴打自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只不过绑他的人,闻着陶闲身上一股强烈的尿骚味,着实是受了不少苦。

……

一夜无事。

陶闲心念王大爷安危,又十分担忧自己的处境,见陆小露迟迟没有消息,一整夜都没合过眼。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人打开,一缕七彩的晨光照射了进来,映射在昏暗的柴房里,顿时炫丽的让人睁不开眼。

“陶闲,你这该死的,我一不在,竟给我惹出了这般大祸。”

这声音不是王大爷么?不是说要睡个两三天么?这么快就好了?

“啪!”王大爷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蹲在地上,右手狠狠的抽在自己的左手上,旁人不知,还以为这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陶闲的脸上。陪在一旁的李传嗣看在眼里,颇为解气,欣慰的点了点头。

“畜生!知错了么?”王大爷背对着众人,朝陶闲翻着白眼,脸上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

“哦……”陶闲终于明白了王大爷的意思,旋即委屈地道:“大爷,我中邪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大爷偷偷竖了个拇指,暗赞陶闲聪慧,然后转过身子对李传嗣道:“你看,我都说了这小子从嵬岭回来后,脑子一直就不清醒,什么事都记不得了,这事怨不得他……”

“哼……但无论如何,陶闲烧我李家祖宗牌位,玷污我李家声誉,这事是赖不掉的!”李传嗣不依不饶的道。

“唉……这孩子也命苦,求求您可怜可怜他吧……我王忠王替这畜生给您李家赔不是了……”王大爷话一说完,立马双膝跪地,朝李传嗣拜了下去。

“大爷……”陶闲见王大爷竟为了自己给别人下跪,顿时感动得双目含泪,心里又羞又愧。

“老王头,你何必如此啊。”李传嗣侧过身去,避开了这一礼,顺带着将王大爷扶起。

他俩都是同龄人,李传嗣实在是不好意思受这一拜。

“这孩子命苦哦,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原本顶好顶聪明一孩子,前几年死了娘后,就一蹶不振。到了这个岁数都没个媳妇,如今还中了邪,惹出这等祸事来。陶家她娘对我王老汉有恩,这九泉之下,我王老汉是没脸见她哦……”

王大爷念及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起来,撕心裂肺,教人听之不忍。

李传嗣也并非是个铁石心肠之人,王大爷这一哭,他反倒无所适从起来,连忙将他扶起,宽慰道:“你放心,我李家族长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此事绝对会公平处理的。”

“呜呜呜……如此我王老汉便放心咯……呜呜呜……”王大爷抹着眼泪,一回头,偷偷向陶闲做了个鬼脸。

陶闲的自信瞬间崩溃了……

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然是登峰造极,没想到王大爷更胜一筹啊……乖乖……姜还是老的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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