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乱语】鬼的影子比较复杂,一般而言,鬼是没有影子的。但有些无字鬼可习得一些鬼术,让自己月下有影,灯下有影。根据鬼力的大小,可分为不动影和浮光影。据陆小露说,当鬼修渡了金劫之后,在阳光下也会有影子,而且不需要消耗鬼力。所以用影子来判断是否是鬼,此法不大靠谱!
……
……
“就近原则,先去茅厕看看!”
陶闲捂着额头,甚是心累。这花姐把男人也想得太坏了,好歹也是吃皇粮的,工作时间敢出去娱乐,饭碗不想要了么?
“好女不与男争,去茅厕就去茅厕!”王忠花细细一想,也觉得陶闲的判断似乎更靠谱一点,可嘴上却丝毫不让。
趁着今夜月色清辉,陶闲来时曾悉心留意过周遭环境。记得城隍庙往东三百步左右有间比较大的茅草屋子,应该就是供那些香客使用的“公厕”了。
王忠花亮着一双“探照灯”,果然在这间茅草屋子前发现了问题:“别往前走了,前面有阴夜结界!”
“阴夜结界?”
王忠花闪着一对大眼解释道:“阴夜结界一般是由低级鬼修所设,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夜晚修行时不被外物所扰。而鬼修一般以炼阴为主,结界也是由阴气所化,因此大白天的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到了夜晚才会发挥威力。”
“哦……原来如此!小露快出来,比个‘望远镜’让我看看……”陆小露应声而现,轻轻巧巧地骑在陶闲肩上,将两只小手握成桶状架在他眼前。
隔着陆小露粉嫩的小手,陶闲果然看见那间茅房四周都被一片屎黄色的雾气所笼罩,一想起殓馆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不禁心有余悸地道:“花姐,那九名捕快就是因触摸到了这结界所以才变成那般模样么。”
“**不离十,这喷水鬼婆的阴气腐皮化骨,最是狠毒!”王忠花点了点头,十分确信道。
“这结界该怎么破?”
“哼……雕虫小技。”王忠花解下身上那只鼓囊囊的黄布包袱,从里头翻出一包物件来递给陶闲。
“这是什么?”陶闲放在手上掂了掂,似还有些分量哩。
“这是桃花土,而且选的都是五十年以上的桃树根底下的土,有诗云‘打落桃花作春泥’,鬼最惧桃木,而土又克水,我这陈年桃花土专破那喷水鬼婆的阴气,你只须将此物撒向那层雾气便是!”
王忠花插着腰,一脸的傲然之色。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有在陶闲面前卖弄的底气。
“学到了!”陶闲竖起一根大拇指,照着花姐教给的法子将那一包土灰往雾气里一洒。
奇迹出现了。那土黄色的灰尘一遇到屎黄色的雾气顿时产生了化学反应,二者一结合,竟在那间茅草房上落下一阵粉红色的雨来,眨眼的工夫,那层雾气便消散不见,留下的是一缕清新的桃花香。
陶闲做梦都没想到,土还可以这样用!这要是在原来的世界,陶闲高中化学老师定要抱着试管、烧杯、酒精灯哭晕在厕所。
“成了……小子,你走前面带路!”王忠花朝那茅厕一指,向陶闲呼喝道。
“有没有搞错?我带路?”陶闲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不是他胆小,是觉得真没必要去作这个死。
“开玩笑,老娘活了四十六年,还从没进过男茅厕,人生地不熟,你不带路谁带路?”王忠花觉得自己的思路没什么问题,义正言辞道。
“你当是旅游啊,要不要我还给你准备一份导游词啊!男厕女厕只隔一堵墙,你以为隔着一片汪洋啊……”陶闲当场就不乐意了,表示这没办法配合。
王忠花哪里会示弱,当即与陶闲互怼起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唾沫横飞,争执不下,就是没人上前一步。
“够啦!有完没完!”登时从茅房里传来一声阴冷的喝斥,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从茅厕里走出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太婆。
那老太个子极矮,差不多与陆小露一般高。佝偻着背,蓬乱的白发如同扫帚,却顶着一条两尺来长的奇怪发髻,又显得很是高大。手里拄着一根雕头杖,满脸怒容,走起路来忽快忽慢,教人捉摸不定。
王忠花与陶闲却是嘿嘿一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双手抱胸异口同声道:“谁知道还有没有陷阱,当然是要引你自己出来咯……”
那老太气得将杖一杵,身形微微往后一仰,腮帮子一鼓,“噗”的一声朝二人喷出一大口水来。
王忠花早有准备,飞快的撑起一把土黄色的伞来,将那一口腥臭的毒水悉数挡下,随即嘲讽道:“喷水鬼婆果然名不虚传,见人就吐口水,没点礼貌。”
那毒液在伞上“滋滋”的冒着黄色的泡沫,伞身却完好如初,丝毫没有被腐蚀的迹象,陶闲心知这伞不俗,忍不住问道:“花姐,这又什么宝贝?”
“这是‘桃花伞’,制作工序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是高级货,除了遮风挡雨,辟邪护身,还可以增强桃花运,你要不要?亲情价,一百两一把……”王忠花得意的抖了抖手上的伞,自卖自夸道。
“暂时不用,这鬼婆你来对付,我等着继承你的遗产。”陶闲秉承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断然拒绝,背着陆小露随即往后退了十余步。
那鬼婆见王忠花几分道行,像是专门为了对付自己而来,旋即拄着拐杖往后退了一步礼道:“我与你没有仇怨,也从来不与生人为难,若不是那九人好勇打赌,非要闯入我老婆子的禁地,也不会横生劫难,要怪只能怪他们不惜命……”
“你若是为这九人的性命之事而来,老婆子这一礼就当赔个不是,若无其他事,就请离开吧!”
这鬼婆语气虽软,话里却硬,听得王忠花极为不悦,冷冷笑道:“好个禁地!这茅房是你建的?还是这粪坑里的屎是你掏的?只是去上个茅房就便要夺人性命?呵呵……老娘活了大半辈子,直到见到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老鬼婆脸色一冷,阴恻恻地道:“好个不知好歹的胖妇,学了点三脚猫的道术就要替人强出头……好……很好……”
突然间,那鬼婆左手奋力一甩,王忠花连忙将伞一举,一颗水珠如子弹一般打在了那把‘桃花伞’上,那颗水珠竟穿伞而出,从王忠花的耳边呼啸而过。
王忠花差点着了道,心中又惊又怒,破口大骂道:“雷你奶奶个拐杖!正天纯阳甲,凝!”
眼前金光大盛,那鬼婆不由得惊道:“正天教!你是正天教的道婆?”
“现在才怕?晚了!”王忠花抡起臂铠正要上前,只听见那鬼婆怒目切齿道:“那更要留你不得!”
旋即朝茅房疾呼:“老不死的……还在那里磨蹭些什么!”
刹那间,一团蓝色的火焰又朝王忠花袭来,待她侧身避过,见茅房内伸出一只瘦如枯竹节般的手来,拄着一根与那鬼婆一模一样的雕头拐杖。
陶闲不禁大骇:“嚯嚯呀……打个架还带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