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乱语】所谓怨气,实则是一种怨恨之气。这种气人也会有,但毕竟有体内阳气克制,因此只能影响人的情绪。若是怨气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引导疏散,长期积聚在体内,那么也会对人的第二魂爽灵造成影响,继而危害到身体。
……
……
陶闲心中一惊:“不好……是那个话很少的反派!”
过目不忘的他对声音的记忆力也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仅从那人的语调,便确定了他是那日在高家出现过的神秘人。
“好重的怨气……”陆小露紧握着小粉拳,双眼不断朝周围扫动,一股极为不祥的气息让她如临大敌。
顷刻间,失足台四下的温度骤降,原本还能见到的血红残阳,慢慢的似被一股黑色的雾气所笼罩,众人视线一暗,昏昏沉沉的让人极为不适。阴风阵阵,“呜……呜……呜……”凄厉哭声不断从耳边传来。
“那……那是什么……”
“啊……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崖壁爬上来了……”
田止戈离西边崖壁最近,舞着手中锄头,将那一团团紫黑色的不明人状物挥散了去,可眨眼的工夫,那团紫黑色的气体又重新凝成了原状,不由得大惊失色:“重阳师姐……是……是怨灵……”
失足台四周的林间,泥地,崖壁上密密麻麻的攀附着不计其数的紫黑色气体,似人非人,似鬼非鬼,飘飘悠悠的在空中不断变换着样貌。那团怪物所到之处,树皮剥落,草木尽枯,树叶落在那群怪物身上,瞬间化为了一堆粉尘。
扭曲变幻的嘴中呜呜咽咽,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哭诉之声,像是有莫大的冤苦,只得通过这悲愤恐怖的厉声宣泄出来,闻者无不心惊胆战。
王忠花见到这万鬼齐哭的场面,早已骇的脸色发白,心中似是怒极,颤抖地指着那黑袍神秘人咆哮道:“畜生不如的东西……你们……就不怕遭天谴么!”
黑衣人似毫不理会王忠花的指责,将手中的小旗连挥了三下,多如蝗虫一般的怨灵立马加快了围剿速度,东西两侧已有不少的怨灵爬上了失足台。
“啊……别过来……啊……”站在东侧的一名弟兄,一不留神被一只潜伏上来的怨灵抓住了裤脚,那弟兄的右腿顿时犹如火烧一般,疼得他喊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众人回头一看那名弟兄的惨状,无不震惊。
那条右腿哪还能叫腿,分明就是一根白森森的腿骨头,隐隐的冒着紫黑色的气,诡异如妖火,只消沾上一点,身上的血肉便会在顷刻间腐蚀殆尽。
“救……救……”那弟兄趴在地上,发出了最后的呻吟,身后的怨灵随即如饿狼一般扑上,眨眼工夫,就将那人身上的血肉吞噬殆尽,只留下一副瘆人的黑气骨架。
“死人啦……”一群道行不深的散修惊慌失措的往失足台中央退去,知道这时才算真正领略到了此行的可怕之处,纷纷吓得抖如糠筛。
王忠花见一行人方寸大乱,平日里如河东狮一般的作派终于发挥了用场,顿时揪住其中一人的领子,啪啪就是两巴掌,大声吼道:“怕么子卵……还不快点结阳阵!”
这怨灵邪异恐怖,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死一搏。王忠花那如母狮发狂般的一吼,终于让这群丧胆的散修清醒了过来。纷纷面朝失足台外围手拉着手,眯着眼睛念起咒法来,不知是不是太过惧怕的缘故,接近两百来号的大男人,一双腿抖得和风吹过的小麦苗似的。
陶闲抱着陆小露,被这群散修围在了中间。说来也怪,众人将手一牵,将这咒法一念,这失足台上似也不像之前那般寒冷了,脚下还传来阵阵的暖意。
百来人围成的一个圈,仿佛像是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那群怨灵扭曲着身形,不断张牙舞爪的咆哮着,就是没再往前进一步。
“重阳师姐,之前我还不明白您为何要带这么多弟兄前来,今儿一见,您老人家果然是算无遗策,我老田真的服你啦……”
场上多数人修为不高,田止戈起初还担心这群人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反而会徒增负担。突见这百来人合起的聚阳阵发挥出了效果,田止戈不禁笑得咧开了嘴,打心眼儿里佩服起王忠花来。
王忠花心中怅然:“那日在茅屋地下见到了‘四象渡魂阵’,就猜想着会不会有人在引魂化怨,如此才多备了些人来。唉……眼前这怨灵如此狠厉,这数十万的生魂怕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此处,王忠花望着覆盆山顶,眼中迸出一股强烈的恨意,顿时咬着牙道:“怨灵终归是阴气所化,畏惧刚正的道术,事不宜迟……你带领其余弟兄,速速将这群怨灵清理了。”
“是!弟兄们,有道术的就别留力气,站在圈中给我打!”田止戈得令,一边呼喝,一边挥着手中锄头,削出了一记半月形的气罡,迎头将两只怨灵打散了去。
站在圈中的散修,大多数是跟着王忠花那一队的精锐,还是很有些道行的。一时拿桃木剑的、甩符咒的、抽皮带鞭的、抡铁锅的,施展起各种道法来,五花八门的招数悉数往那群怨灵身上招呼。
众人狂砸了一通技能,确实起到了一些效果,眼看着周遭的怨灵纷纷消散,在外围手拉着手念着咒语的散修们,腿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抖了,士气一下子被带动了起来。
“螳臂当车!”
那黑衣神秘人冷笑了一声,手中又多出了一把三角小旗,双旗一招,失足台上的紫黑之气顿时冲天而起,越来越多的怨灵如雨点一般,从天而降,正如“梦蝗千万来我前,口似嚅嗫色似冤。”
百余回合后,圈内的散修早已累得精疲力尽,而眼下怨灵数量不降反增,海量的怨气袭来,让圈外的聚阳阵壁波动不已,隐隐有了溃散之相。
“糟糕……快顶不住了!难道再要用一次道炁虚像么?”王忠花额上已沁出了冷汗,原本还想留着些力气,在覆盆山顶上再用。可没想到这怨灵的数量竟然如此之多,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算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召唤出道炁虚像来,她也没有把握在那虚像溃散前将这多如牛毛的怨灵一并清除掉。如此进也不得,退也不成,直让王忠花困顿不已。
“撒手锏当然得在最后用出!”陶闲劝住了准备显形的陆小露,朝场上望了一圈后,旋即朝王忠花问道:“花姐,这怨灵怕不怕电?”
王忠花心中烦闷,没好气的道:“你怕是有宝!谁不知雷电乃是玄阳之物,正是怨鬼的克星。你别想了……老娘今天观过天象,今天没雨……”
“谁说只有下雨天才会闪电……”陶闲捏了捏拳头,嘴角浮现出一抹比蒙娜丽莎还要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