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道人之见,此事当从何处着手?”
听完道人详叙,国主心里已是有了框架腹案。不过国主也知晓,这般变革,翻天覆地,绝非一朝一日可以完成。须得循序渐进。一旦操之过急,免不了国家动荡,民生不安。
于是开口问计。
道人哈哈一笑:“国主岂非心里有数?”
说着顿了一顿,道:“这文明根基,在于教育传承。譬如我这仙道教门,也未曾脱离这般框架。国主既是提出从孩童开始打基础,又何必问我?”
国主不由干笑一声:“好叫道人知道,这...夏国变革,我须得到道人支持...”
道人笑着摇了摇头:“国主要做什么,那是凡俗红尘之事,本尊不会插手。我等修仙了道,虽则寿元悠长,然大道漫漫,静修尚且不够,哪里有心思去插手凡俗?至于这支持嘛...昨日你那三子提出之时,我已有所准备。”
言罢,翻手就有四粒光团莹莹掌中。
道人一指掌中光团道:“此乃基础修行功法、基础丹器符箓知识。正好用于孩童启蒙。”
又详细解释道:“这基础功法,有一套凝神静气的静功,可助人增长精神,开智慧。有一套拳脚功法,可增强体质,夯实基础。”
“这炼丹基础,无外乎医药基础,识药、辨药而已...”
道人一番解说,让国主喜笑颜开,便要伸手去接。道人呵呵一笑,掌中一振,四粒光团各自射出一道灵光,投入国主眉心。
国主神色一滞,便就察觉到了脑海中分门别类的诸般知识,心里不由惊喜连连。
回神再看道人手中,却已不是光团,而是四册书籍了。
“却是唐突了国主。”道人笑道:“国主既是夏国之主,身系国运,这诸般基础知识,国主也是须得心头明了。”
这算是一个解释。
又道:“这四册书籍,国主拿去,可刊出来,作为教材所用。”
于是便将四本册子递给了国主。
国主拿在手中,只觉手心热,心头腾腾,面上喜色无边。
好歹镇住心神,不由问道:“好叫道人知道,我自是打算从教育体系入手。可这...毕竟大异于之前的教育内容,我国民千万,十六岁以下孩童百十万,可要传授这些知识,教师何来?”
国主虽然喜上心头,却不失冷静,一下子找到了其中要害。
道人微微一笑:“国主莫慌。”
他悠悠道:“夏国教育革新,也非是一朝一日,想必须得诸多准备,然否?”
国主不由颔。
“既如此,便是时间充裕。或可待得我这太一教门记名弟子出师,以之担任教师一职。”
闻言,国主不由凝眉细想,随即摇了摇头:“若等太一教门记名弟子出师,时间倒是可以按捺。然则原本教师阶层,又该作何安排?少不得闹出许多麻烦。况且道人太一教门的记名弟子,是否能为师者,这...原本教师阶层,毕竟熟门熟路,晓得如何引导教育孩童,这太一门记名弟子,怕是不熟悉。”
道人不由笑道:“这倒也是。还有一个办法。”
国主连忙洗耳恭听。
道人指了指国主手中四册书籍,道:“本尊可于这书籍之上布下禁法,国主将书籍拿去,召集全国教师,只需触摸这书籍一下,便可得其中知识。”
“哦?”国主微微一愣,随即喜道:“这倒是方便。”
他细细想了一番,辨别其中利弊,笑道:“那便请道人施法。”
太一道人笑道:“国主不怕这知识如此滥传,会造成麻烦?”
国主摇头:“世间之事,历来是利弊参半,哪得十全十美?”
道人不由大笑:“国主端端好气魄!”
于是点头道:“也罢,既然国主愿意,本尊又焉能不成全?”
于是拂袖掐了指诀,搬运法力,便在国主手中书籍上下了禁法,这才道:“还要叫国主知晓,这般直接灌输知识,也只不过填鸭一般,不甚牢靠。再则...诸般物事,来的太过轻易,总是不让人重视。国主须得注意,此番也是权宜之计,莫要想着永远走捷径。譬如我教门择取弟子,以我之能,要灌输法门,乃至于直接提升弟子修为也是轻而易举,然我却不会这样做。勤修苦练而来,基础牢靠,才是自己的东西,才会珍视啊。”
国主并不糊涂,也是深以为然:“道人金玉良言。我自知晓其中弊端,定不滥用这书籍。”
“国主心里明白便好。”道人笑着指了指那四册书籍,道:“这四册书籍,其中那基础修行功法,自是根基中的根基,余者丹器符箓体系,都建立在修行境界的基础之上。另三册丹器符箓,在仙道一门之中,也都是博大精深。我知如今这教育体系,也是分门别类。譬如教授语言的,自有专门的老师,教授数学的,也是一般。国主传授之时,自也是分门别类,分别传授,勿须使所有教师都是全能。”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人又道:“那基础功法,自要尽数普及,另外丹器符箓,我以为,须得从孩童时期,便要分科开来。毕竟每门都太过浩瀚,不如使孩童专精一门。当然,若有天才神童,能精而博之,又另当别论了。”
国主深以为然,连连颔。
道人又说道:“我那书籍之上,譬如那修行功法,拳脚功夫,自是随时可以锻炼,然则那凝神静气的法门,便有诸般要求。尤其孩童心性跳脱,凝神静气便殊为不易,内里详细说明,国主须得明察。”
国主点头:“道人所言甚是。”
见国主已是重视,道人颔,又道:“如此一来,因基础变更,夏国各行各业,随着时间也会随之颠覆。其中转换更替,自有麻烦,本尊便就不多说了,国主是内中雄杰,自是心中有数。”
又道:“我虽不在意凡俗红尘,诸般更替。然国主一门、夏国一国,甚合我意,我也不愿看到夏国因我太一教门而产生动荡。尤以教门弟子出师之后,因得了能耐,想必有人把持不住心灵,要肆无忌惮。这一点,我自有门规约束,夏国也须得出台相关律法加以限制。如此双管齐下,自不生乱。”
说着,道人话音一转,笑道:“夏国毕竟不大,然国主一门数代雄心壮志,周遭诸国虽是虎视眈眈,夏国却可趁此机会...”
道人呵呵笑了起来。
那国主也跟着笑,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心里有数。
有的话,点到为止。
国主心里明白,道人虽然云淡风轻,但已是表明了态度。支持夏国壮大扩张。这让国主心头大定。
只要有太一道人支持,夏国便可放开手脚,自行其事。完全可以忽视来自欧美诸国的压力。
道人甩了甩袖子,又道:“我教门仙道,修的火候,便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然则,能修的本尊这般神通的,少之又少。心性、毅力、机缘、气运,缺一不可。因此,无数入我门中的弟子,到头来说不得断了前路,也只有出师下山一路可走。国主可依凭这些弟子,也好为夏国,为汉人尽一分力气。至于那前途远大者,除了历练红尘,余者时间多要静修,除非大事,怕是出力甚少。亦即是说,这夏国日后,国中中坚,便是这些断了前路,出师下山的弟子...”
国主闻言,心头连连转动,却已是有了注意,笑道:“道人曾让我三子带话,这终南山下,须得有诸般商店。如此,便由我钟山氏出资,无偿供应平素所需。另则...只要入了太一门,不论何人,我钟山氏一门必定保他家宅安宁,亲人富庶。”
道人抚掌一笑,转言道:“依着如今变革,夏国孩童从入学开始,修习功法,分科丹器符箓。直至十六岁,再来终南山考核入门,或成为弟子,不成着,也可作为夏国丹器符箓体系的基础人员。成者,或是止步于记名弟子出师,或是止步于外门弟子出师,或是止步于内门弟子出师。如此,层层递增,体系分明,只要国主把握妥当,自能令夏国腾飞。”
国主哈哈大笑:“却是要多谢道人,否则我殚精竭虑,怕也难以摆脱西方世界的遏制啊。”
道人摇了摇头:“国主所想,岂非也是我之所愿?”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如此,钟山氏国主从道人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对太一道人而言,这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不足道哉。
就譬如当初太一道人所想,便是这地球数十亿人,都成了炼炁境修士,于道人而言也只不过过眼云烟。
至于那成就化神者,道人却不担心其会沉迷于世俗红尘太一教门以正教道法为根基,能成就化神者,无不是道心坚定,仰望大道的真正道人。又非是那魔教,须得采集人间、斗杀秽气来炼法?
如今钟山氏国主要变革体系,分明这夏国在气运一道上,就要附庸于太一教门,作为太一教门的真正修士,自要维护夏国道统。
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讲,夏国只要变更了体系,与太一教门气运捆绑便会无比紧密。大势之下,道人实则并不担心教门弟子会动荡夏国统治。与那国主说了诸般,也只是要打消其心头疑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