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西行了半个时辰,柳儿看见了一座废弃的小屋。
木屋破落,四周杂草丛生,看样子,荒废了很多年。柳儿长居深宫,对这京畿的地形不熟悉,但是看阴影辨时间的本事还是有的。
柳儿盘算自己被关押的时间不过未时左右,等自己醒来跌落山崖,大概是申时,她是被打晕的,之前没有醒过来,定然是混在马车或者轿子之类的地方被带出的太子府,然后被人带出城外。此地应该据城外也不远。
东城外是一条护城河,蜿蜒百里,是东城的天然屏障。北城因为天子出巡,暂且关闭了,唯有西城和南城之外是天然的猎场。
然南城早已被各世家子弟圈地围猎了,陛下多次斥责,世家却毫不收敛,依旧划地自乐,这块地走了这么久,偶尔还能见到几个小动物,却毫无人息,想来该是西城外了。
这屋子该是以前进山打猎的人暂时歇脚的,如今这猎场已经荒废,这屋子自然也就埋没了。
柳儿推开门,屋内尽是灰尘,幸好里面还有些灶具,找点木柴过来生火,约莫也能挨个几日吧。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柳儿出去找了几个果子吃,又带了一些回来当作明日的早点。
再次回到小木屋,透过夕阳的余光,柳儿震惊到了。那靠着门板坐在那里的人,岂不是当今太子李昀朗。
正是当今天子李昀朗,手执短剑,剑上还残留血迹,就是他的衣服上,也散落了不少血迹。李昀朗面色疲惫,见是柳儿开门,朝她咧嘴一笑,露出满排的牙齿。
李昀朗一向稳重,柳儿从未见过如此的李昀朗,如此落魄。
“殿下,你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血,无妨,走得久了,肚子有些饿。”
“这是我摘的野果,殿下暂时委屈下。”
柳儿见李昀朗拿着野果斯文的吃着。
幸好,幸好是殿下,不是那个异族人。
“殿下,你一个人来这里,可有援兵后到?”
李昀朗摇头,“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如果太子府的那帮侍卫还不算蠢的话,应该明日晚前能找过来。”若是蠢的话,自己可能要和这个宫女一同呆在这个谷底不知道多久了,但是这话李昀朗没说出来。
柳儿不放心,现在情势所迫,也无需顾及,拉过李昀朗的手,用袖子擦干净血,确实没有伤口,这才真的放心。
“殿下,今晚就委屈你了。”
“是啊,委屈我了。”李昀朗反握住柳儿的手,一个宫女罢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夜里,柳儿白日里捡的柴怎么也无法生起火来,虽说有屋檐躲避,可也是耐不住这早春的寒冷,幸而柳儿穿的多,可是反观李昀朗,嘴唇已经冻了发白了。
柳儿思想斗争,不能逾矩,可是见死不救也不行。
“你要把我冻死在这,你也未必能独善其身。”
柳儿抿唇,李昀朗都这么说了,自己挪步靠在他身旁,解下自己身上的一件袄子披在李昀朗身上。
相依相偎,在这个月色明亮的夜晚,显得如此暧昧。
“殿下怎知我在这里?”柳儿睡不着,还是说些什么好打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