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中毒了，谁给你下毒的？”

阿若无奈，嘴角勉强笑笑，“我这条命，本就多余，死了也好。”

柳儿瞧见阿若的模样已经吓人，怕是回天乏术了。这掖庭要一个人生很容易，要一个人死，也很容易。

“你帮我把阿离带出宫去，以后的造化就靠她自己了。”

“我今日已经同尚宫局的姑姑禀告过了，阿离若是同意，今夜就会同我一同去东宫的，只是你这个样子，她怕是不同意的。”

阿若一听，脸上倒是难得笑了出来。

柳儿自认识阿若到现在，阿若一直是紧绷着的脸，未曾展露过任何的笑容，即使是对这阿离，也是满脸的担忧，总担心她吃不饱，睡不好，又被谁欺负了。

“柳儿，谢谢你。我死在这掖庭，是我的命，我不怨谁。只盼阿离能远离这里。”

最怕的是一个人已经没了求生的勇气，阿若的脸，即使笑着，也是毫无生气的样子。

“姐姐，我不走，我要一直陪着你。”阿离哭泣着进来，推开了柳儿。

“乖，姐姐跟你说的，都记牢了，不要让我走的不安心。”

阿若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没多久，连胸膛也不再起伏。

死亡，竟是这么容易。

阿离抱着阿若的身体，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味的哭泣。柳儿蹲下，擦干阿离的眼泪，阿离瘦弱的身体抖成一个筛子了。

“阿离，你要尽快振作，宫规森严，趁大家还没发现，你现在就去尚宫局领了牌子跟我出宫，等她们发现你姐姐，你就走不了了，辜负你姐姐了。”

阿离抬头，满脸泪痕，摇着头不肯依从。

“阿离，没时间给你考虑，你姐姐中毒而亡，你要振作起来，难道你也想像你姐姐一样终于这掖庭吗。”

阿离依旧摇头，看着阿若，姐姐已无气息，自己受姐姐照拂多年，骨肉至亲，死了也不能给姐姐守孝，更不能让姐姐像一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离开这个世界。

那能怎么办，身为奴籍，没有名字，没有姓氏，像一个狗一样有饭吃就行，能活一天是一天吗。

阿离眼泪依然没有收住，柳儿已经起身，尚宫局那边的行程怕是快好了，自己还要再去皇后那边谢恩。

“今夜戌时，我在东直门等你，过了戌时一刻你不来，我就不等了。”柳儿撂下话，留下了盒胭脂水粉给阿离。

阿若中毒而亡，死前怕是煎熬的难受，面容及其憔悴，胭脂水粉，不过是让阿若走的些微体面点，等到她们发现阿若的尸体，只会往乱葬岗一扔。

柳儿走得快，赶到尚宫局，那边早已礼毕，正在急着找她。柳儿拿了东西又急急忙忙去立政殿再次谢恩。

皇后已经累了，传话让柳儿免了这些，早早出宫去吧，还把身边一向得力的竹音给了柳儿，让她陪柳儿一同到东宫。

“娘娘睡下了吗？娘娘随便指个人就好，你是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你走了娘娘身边连个伶俐的都没有。”柳儿拉着竹音的手，自觉对不起竹音。

“娘娘是怕触景伤情吧，我早就整理好了，娘娘之前就跟我说过，若是你真去东宫，让我跟着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