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允许的。”
李昀朗这么一问,没人敢回答了,太子殿下好像有些生气呀,这有啥好生气了?有些人家主母卖妾是常事,这法律没说一定要卖,但也没说卖妾犯法,这是一直以来的道理啊?
竟无一人敢回答太子殿下的问题。
秦二夫人脸上有点发烫,从前她在秦四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也卖掉了家中的小妾,如今秦四在太子跟前得眼,她犯不着趟这趟浑水。都是这大房不好,什么时候不好卖,等过几天再卖也不成,这会国舅府还是风口浪尖。
气氛有些微妙,太子一问,无人敢答,也无人敢纠正。
砰的一声,太子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拂袖而去,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
秦四紧随太子出去,又立马折了回来,对着大夫人说:“伯母,这事先缓缓,等我得了殿下明令,您再处置也不迟啊。”
秦大夫人只好点头,今日这事好生奇妙,便赶了这群小妾先各回各屋等着,来日再慢慢同他们算账。
这会子大家都走了,大堂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树倒猢狲散,原本他们秦家就是靠着皇后的关系在这京中如鱼得水的,皇帝恩重,也不过是为了皇后和太子有个强大的外戚,结果现在,这恩怕是都要去这二房了,大夫人悔不当初,要是当时就抱养了一个儿子,现在也不至于这般被动了。
“娘,你别担心了,我看今日这事,是殿下对女儿有情,才会如此动怒的。”秦若雪安慰母亲。
“哎,若说有情,殿下六年前开凿建府,你父亲多次同皇后商议亲上加亲,让你嫁给殿下,殿下也未曾点头,如今你要守孝三年,到时人老珠黄,雪儿,你别傻了。”
秦母的这番话,秦若雪很不认同,就是因为当年陛下一直中意沈慧,太子才不敢点头这门婚事,如今沈慧为太子妃已成定局,她只能在孝期之后成为太子侧妃,侧妃终究还是妾室,殿下一定是看了今日这些妾室的遭遇,在看着她,触景伤情了。
原本午后,太子要去接见山东来的特使,报告后续的灾情,因为国舅府这一事,折腾了许久,太子骑马而去,秦四以为,他必是去赶着见特使,哪知他跟着太子,一路出了城门。
西城门,这门外的三条岔路,分外眼熟,秦四一路跟着李昀朗,生怕路上有什么危险。
林间小路上慢悠悠的踱着步,秦四看太子,似乎已经没有在生气了。
“殿下,大局为重,你身系天下苍生,不该为了一人之私欲而放纵自己。”秦四提醒。
李昀朗笑了笑,自嘲道:“什么一己私欲,什么天下苍生,天下苍生说过非我不可了吗,我一个人对天下苍生,无半分作用,我半生孤苦,只想有人陪着,如今才怕,让她做我的妾室,原来是这般凶险,将来若是我的情淡了,太子妃生气了,那岂不是把她推到无边地狱了,当日我从这里接她回来,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