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柳儿擦干了头发,竹音问:“太子给你解惑了吗?”
柳儿不回答。
“太子应该也不会告诉你,要是告诉你原因,他可能就失去你了,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害你,反而还会保护你。”
“冠冕堂皇。”柳儿嗤笑。
“若是你赶我走了,还会有别的人因你而死。”竹音点到即止。
竹音六年前入宫,入宫就在皇后宫中任要职,处心积虑得和柳儿做了好友,柳儿一直以为,竹音入宫那年十四岁,现在想来,兴许连年纪都是假的。
大明宫,立政殿,花园。
节气一个挨着一个的过,今天的岁月和昨天并无多少差别,就是这潜移默化中,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秦飞羽穿的单薄,拿着尚宫局新制的镶红宝石的金剪子,再给菊花剪去枯叶。
“娘娘,太子殿下过来请安了。”
小宫女来报,秦飞羽将剪子一放,问道:“尚宫局前几日给我做的那几件衣服呢,你去尚宫局问问,拿过来待会让太子一并带走吧。”
李昀朗身着朝服,看着有些憔悴,已经进了花园,同秦飞羽请安。
“听说大臣们参了你,陛下单独留下你谈话,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秦飞羽对别人,总是笑嘻嘻的,看不出真实想法,就是一向和他作对的淑妃,也从未红过脸。
唯独对自己的儿子,当朝的太子殿下,人前人后,从来都没有笑脸相迎过,所以朝中会有流言,皇后和太子离心。
李昀朗也看不懂母亲,入宫就是皇后,后宫无论填充了多少新人,无论有多少的美女,环肥燕瘦,或妩媚动人,或善解人意,或懂事,或活泼,从来没有影响到皇后的地位。
皇后,稳居后宫之主多少年,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安稳的成为这尊贵的皇后,却很少再真心笑过。
唯有对着那个小宫女,皇后只有为了柳儿的事情,才会有情真意切的反应。
这些反常,李昀朗从前并未在意,如今想来,处处都可见端倪。
“母后身居后宫,从不关心朝政之事,怎么知道大臣参了儿子一本。”
李昀朗坐下喝茶,无色无味的茶水,温度凉的刚刚好,入口甘甜又润肺。
皇后最爱,是清水,从不喝茶。
秦飞羽面露倦色,挥手遣退了伺候的宫女。
不关心朝政,对啊,她怎么关心朝政起来了,就是某天李昀朗不是太子了,她也未必会真的放在心上。
“这些年,你做这个太子,做的很好,上迎天意,下顺万民。朝中无不歌功颂德,为此陛下有意扶持淑妃的儿子,来牵制你,别人正愁找不到你的错处,你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母后所指,是儿臣搬到柳儿院子里,被群臣上奏失礼,母后担心儿子地位不稳违纪母后的后位,还是担心儿子地位不稳,祸及柳儿。”
秦飞羽不悦,问:“陛下除了这事,还留了沈太傅,是为了赐婚之事吗?”
“是。”说到这,李昀朗头疼了,这正是此刻他来这里,同秦飞羽请安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