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守在柳儿的门口，必然不会漏掉一点点的异常。

也都觉得柳儿还没睡觉，虽然他认识柳儿这么久了，柳儿却不一定认识他。

“我叫也都，你别怕，你现在是不是疼，今晚城里的药铺都关门了，我也不敢太张扬了，毕竟你知道的，我是蒙古人，要是被抓到了，还不一定怎么死呢。”

也都说完，自己也笑来，自己之所以在城中这么多的住所换着住，原来就是怕被抓，这可不能跟别人说，别人肯定要笑话他的。

“我父母早死，跟我哥哥都是在大汗麾下长大的，你在这边受这么大的苦，大汗要是知道了，肯定心疼死，大汗你知道吗，是你父亲。”

也都说了这一句，听到房间里有碗掉在地上的声音，来不及考虑就进屋了。

原来只是柳儿床头的一个茶碗掉在地上，那个瘦弱的女人，用着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外面凉，你进来说。”

也都听柳儿这么一说，想到竹音说的走一步算一步，索性带着凳子进来，在柳儿的床头坐下。

“你父亲不是什么普通人，也没有死，你父亲是蒙古的大汗，你母亲虽然是大唐皇后的陪嫁，但她后来做了我们大汗的右夫人，生下了你，只怪我们蒙古的公主，都要送去和部落和亲，你父母舍不得，就让你跟了你母亲在唐国生活，现在大汗病重，他想临死之前见你一面。”

自那碧玉耳钩之后，柳儿隐约猜到自己的父亲还没有死，却没想到还是蒙古的大汗。

换做昨日之前，柳儿想都不用想，就会回答他：有什么好见的，见与不见，都是那样，当年既为了我考虑送我来大唐，如今回去又是做什么。

可是今日不一样，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老天，若你有灵，让我见上我孩子一面也好，我愿就此死去，换他一生无虞。

柳儿的眼泪已经干了又干，再也哭不出来了，也都这个人，看着老实，说的也像是真话。

“为什么还要见我一面，他病得很重吗？”

也都搔搔耳朵，这该怎么说呢，还是告诉她实情吧。

“大汗一直都后悔让你离开他，大汗的病严重的厉害，就只有你，是他最惦念的，知道你还在皇宫里做宫女，大汗就想接你回去，后来你成了太子的人，我们也是想让你陪我们回去见见大汗就回来的，怕你不愿意。”

也都说完，也佩服自己，半真半假的话最难辨别真假，大汗确实想念柳儿，最重要的是，他哥哥需要柳儿作为安宁公主嫁给他，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汉王之位。

“所以，竹音的身份是什么？”

也都这个就无需隐瞒了，说：“竹音的哥哥曾经是大汗属下的将军，后来战死了，竹音就被安排进宫来陪你，时刻保护你。”

“那我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他是个英雄。”

柳儿笑，当今的蒙古汗，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若是她娘朱雀还活着，现在也不过四十岁，二十多岁的年龄差距，如何算的上真爱。

夫妻兴许没有真爱，但是对子女，爱可以很纯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