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穆勒自然知道汉人极在乎贞洁,可是他不是汉人,他只是因为安宁是汉人,才会去学着理解汉人的思维。
在蒙古,改嫁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女人是如同财产一般可以继承的,除了生养自己的母亲,继承者可以继承前任所有的妻子。
就是大汗的女儿,在丈夫死后,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继任了族长之位,也是要嫁给新的族长做妻子的。
“如果会被人嘲笑,这是我的事。你不必为我担心。”
“为什么,这也太诡异了吧,你们蒙古人做事全凭自己的想法吗,我会来这里,只是因为也都救了我,并不是想来做你们的公主,你呢,你是蒙古的大将军,你的婚姻大事,你就这么儿戏吗。”
这不是儿戏,这是大事,关乎苍生的大事。
因是天冷,杯中的奶茶再一次冷了下来,赤穆勒一饮而尽,只留下人伺候,务必好好伺候这位安宁公主。赤穆勒不着急,这个女人,会自己留下来。
等到天黑的时候,安宁吃饱喝足,白日里也睡足了午觉,穿好保暖的衣服,既然已经见过自己的父亲,那蒙古之行的任务就结束了,还是早早的离开好了。
这般冷的天,夜里值夜的人也不够上心,安宁很容易就混了出去,在一个巨大的帐篷后面,突然看见一对士兵在巡逻。
怎么办?这里虽然黑,四下却没有遮挡的东西。安宁一个着急,脚下一滑,跌倒了,正好顺势倒在了帐篷里。
安宁揉着脚腕处,真是好死不死,怎么扭到了,动一下也疼。
这个帐篷好像是个杂物间,放置了一些兵器,还好没有人来。
过了一会,安宁感觉巡逻的士兵已经走远,自己的脚腕也可以走路,突然听到帐篷外面小声的谈话声。
是两个女人的声音,安宁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宫女,记忆力自是超群,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白日里回自己话的人。
“那老头怎么样了,还有几日?”那个陌生的女人声音问道。
和若娅回答:“一直藏得严严实实,今天他去看那个女人,面色确实不好看,探子说最多三个月。”
“千万不能让赤穆勒继任大汗,赤穆勒有野心,又有也都这个弟弟,在各部落很得人心,一旦他继任,我们部落永无出头之日。”
和若娅回了个是,又说:“不必担心,那个汉人根本就不想嫁给赤穆勒,赤穆勒一旦继任,各个部落都会抗议,到时族长振臂一呼,领导各族,大汗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两人商量了些细节,又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根本没有想到帐篷后面,有个当事人,将他们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这蒙古,也是多是之秋啊,罢了,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安宁等他们走远,拿了剑离开了帐篷,小声走了几步,绕过几对巡逻,脚腕处实在疼的厉害,还是不敢放松。
终于看到围墙了。
安宁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围墙,虽然只是小小的砖墙,可是跳了出去,就是自由了。
安宁急步往前,浑然忘了刚刚的脚疼。
自由啊。我来了。
偷偷跳出了城门。安宁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去哪里?”夜色里,那人人问道。
“回家。”安宁答。
“这就是你家,你已经回家了。”
“这不是我家。”
“如果这里都不是你家,这天下之大,根本就没有你家了。”
“吾心安处即吾乡,这里我心不安,夜不寐,不算我家。”
“阿宁,你不要走。”
“也都,你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