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21章 嚎个大的(1 / 1)予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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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论妖还是人,一旦沦为邪魔,便再不可以常理度之,尽是凶戾诡谲之辈。

那假和尚果然有问题,正是他袖中之火,激活这三具邪尸。

尸变时看着声势凌厉,却被那小王爷一把低阶火弓就打散了,原来只是样子货。

倒是坑底的黑雾有些古怪,竟能阻隔他的神识,难怪他之前无法看破邪僧,此时担心徒弟有失,手上更快。

顾明澄一拍腰间纳灵囊,两枚乾坤尺由内飞出,体内真元送出,催动之下,尺身上铭文流转,降魔阵运作开来,玄光笼住两具女尸。

尸身上的白衣顿时寸寸碎裂,景玉楼惊觉不妥,下意识侧头回避目光。

紧接着,女尸嘶哑凄厉的尖啸铺天盖地袭卷开来。

这一声,整个临阳城都听得清清楚楚,天地也为之变色,风起云涌,四周城墙上的守备铭文沉沉震鸣,轰隆声不绝于耳。

景玉楼猛然回头望去,那两具身无寸缕的女尸,身体像是被烈火焚过,漆黑焦枯,干瘪得早已没了人形,衬着半张宛如生人的面孔,更显诡谲阴森。

剃秃半拉的长发直直向上,被乾坤尺的玄光拉扯着,不容抗拒被拽进尺身。

这法器为塔使专配,内有铭文阵,消耗真元视所擒妖邪能力而定,顾明澄猛然间被吸去近三成真元,已远超出他的预判。

他一张脸颜色雪白,察觉有异,这两具邪尸能力忽强忽弱,似另有蹊跷。

然而此时即已被镇,便再跑不脱,他拍了一枚丹药入口,飞身而起,牵引乾坤尺回到宣灵台上。

挥手间,“哐啷”两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两具四四方方,仿佛棺材似的半透明玉石,砸在玉砖砌就的台面上,坚硬的青玉向四面龟裂开来。

那两具女尸仿如凝固在玉髓中,被牢牢冻住,神情仍保持着最终嘶吼的模样,双目赤红如血,仰躺其中,死死盯着头顶一片蔚蓝天际。

顾明澄这回总算知道给世家留些体面了,挥手召来之前的白布,将乾坤尺所化石棺严实覆上。

他这一番神通大显,可谓威武至极,然而宣灵台上,此刻却静悄悄的,有幸瞻仰顾仙使仙姿神勇的,只寥寥数人。

从三尸乍起,一片鬼气森然之际,不论是台上观礼的公卿贵眷,还是台下看热闹的老百姓,早惊慌错乱,蜂拥而逃。

顾大仙长并不介意神通无人赏鉴,他之前起手一剑,便已意在圈禁,所为除了不伤及无辜,最重要的,还是不让邪物得生人血食,能力大涨。

丢下两副棺材,顾明澄二话不说,又一头扎进坑底,景玉楼这边,则被皇帝叫去。

帝后和贵妃之前都被吓瘫在椅上,因此倒是没逃,禁卫军中的灵动高手兢兢业业护主在前,三皇子景玦手持一把镶金砌玉的佩剑,站在他母妃身边,目光炯然明亮。

顾仙长大发神威的一幕,也并非全无人欣赏,至少景玦眼中,更添一抹跃然兴奋。

他过去满心满眼,只有被人夺去的东宫之位,也是豁出狠劲地玩命修炼,天天把自己埋在小山一样的灵石堆里,努力开灵窍。

怎么也不能输给老五那废物,——这是他最初的执念。

年纪长些,他又对权势着了迷,钦佩于舅父精明圆滑,将皇权尽拢于手,成为无冕之王。

他毕竟才刚二十出头,见识有限,还无法学得老谋深算,常恨人生苦短,青春易逝。

谁知今日见了这黄门仙长,至少已是百岁之人,看起来竟比自己还脸嫩,尤其是神通手段超凡脱俗,已是惊为天人。

原来,登仙之路,才该是他最远大的向往。

谢贵妃在后,死死攥住他的袖子,不让儿子上前,压低声音:“那里面多危险呐,这种事,有玉楼去就行了。”

她低声嘱咐儿子,偷眼看兄长。

相国谢安早在椅上起身,立在侍卫之后,目光不住打量石棺,脸上神色变幻不定,震惊和惶然皆有。

回过头来,兄妹二人目光一触即分,转而投向皇后那边,皆是没想到,今日本是想借机向她和太子发难,谁知事态竟闹到这种程度。

皇帝一臂拥着皇后,正在低声劝慰,此时已不显得太过慌乱。

一国之主,自然有财力开灵窍,他怕的倒不是妖邪本身,只是这番异动,就发生在都城,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一时心中惴惴不安。

见亲侄过来,皇帝才松了口气,“玉楼,你可看见太子了?”

皇后抬起头来,脸色煞白,颤声也问:“你刚在下面,见着琛儿没有?他……”

“陛下娘娘莫慌,下面还有仙长护持,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坑底,鬼雾已全数散尽,端直拿符咒扎了个纸船,托起一众人等,大伙在上面站得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小圆儿虽看不见外面,却感觉到正在向上升,师父始终没动静。

这等糟糕的境遇前所未有,从前不论走到哪儿,都有师父护着,她早就想过,若真有天她和师父被镇妖塔发现,大不了就是死一块儿。

还能更糟么?

然而眼下,师父生死未卜,她自己又不知落于何人之手,凶吉莫辨,她吸吸鼻子,从抽抽答答,转为嚎啕大哭。

“噤声!”

那个声音又传来,还是一样的冷漠如冰。

哭都不让么?小圆儿这回不肯妥协,深吸一口气,准备给这不尽人情的家伙嚎个大的。

这一回,预想中的惩罚竟然换了个花样,那人不再来捏她,而是拿在手上一通乱晃。

小圆儿一慌没控制好,蛋身被她变大了一圈,随后觉得自己真就像浮在蛋清里的一点蛋黄。

她叽里咕噜一通乱滚,一口气呛在嗓子眼儿里,咳了个惊天动地。

好半晌,她昏昏沉沉趴在蛋里,总算喘均了气,随后气沉丹田,放声哀嚎,直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满天诸神皆尽回避。

没有眼泪,名副其实就叫“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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