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潮一路簇拥到李家的宋哲理了理身的公服,毕竟是当朝驸马都尉的府,门口代表皇家外戚的大旗输的高高的,冀国大长公主的名声可是人尽皆知。
公主温柔贤惠,李遵勖在新婚期间就与公主乳母私通,降授均州团练副使,公主知道后反而流涕被面,僵仆于地,宋真宗无奈赦免李遵勖,这事情东京城的百姓几乎是人尽皆知,所有才有人说诋毁官家的幕后主使说不定就是李遵勖。
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李家即使有再大的错处也不是升斗小民能讨伐的,不少人看着气派的驸马府,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但这么多的人都拥挤在街道,即使想退也退步得。
驸马府门前的仆从见浩浩荡荡的百姓涌过来吓了一跳,赶紧进府禀报。
此时的冀国大长公主早已经在后院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正准备派人去看看什么事,正巧门房来报:“启禀长公主殿下开封府提刑司的宋提刑来了,后面还跟着数不清的百姓,小人听了一耳朵好像和李管家的事情有关!”
正在一旁躬身的李敬吓了一哆嗦,手中的点心匣子也打翻在地。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喝道:“你这杀才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东京城的百姓恨之入骨,难道想为我都尉府找来祸事不成?!”
李敬伏到在地:“小人冤枉啊!这事情是驸马一手操办,小的只是帮驸马跑腿而已!”
一听居然连驸马都搀和其中,长公主不禁气的怒火攻心,抓起一旁的盘子扔了过去:“本公主是怎么和你们说的,驸马在东京城做的事情尔等一定要告知,现在倒好人家找们来本公主还被蒙在鼓里!还不速速道来!”
此时的李敬已经吓得腿软,再被长公主如此呵斥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说的明明白白。
“什么?!”
长公主在听了他的话后怒火攻心的惊叫:“混帐东西!这是大逆不道啊!我那官家侄儿是什么脾气你们难道不知?凡是和他做对的几乎不是贬为庶人就是身死,连皇后娘娘都不在了谁能帮驸马府求情,这是给官家由头处置驸马!”
李敬小声道:“那如何是好?”
“彩儿去本公主的朝服霞帔!此事不能善了,本公主怕是免不得要去宫中祈求官家恕罪!”
冀国大长公主的话让李敬送了一口气,驸马说的没错,只要长公主出面此事就好办许多,官家最是仁孝,定然不会为难自己的亲姑姑。
换好华服的长公主走出,看着还在地跪倒的李敬道:“如果提刑司的宋哲要人,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李敬身体一抖,随即趴下道:“小的知道!还请长公主殿下照顾家中老小!”
长公主甩手道:“这自是应当,早就和驸马说过,现在的李家已经不是世家,而是外戚,外戚就要有外戚的规矩!可他偏偏不听,还指望成为豪族不成?只要安分守已便可子孙后代世受皇家君恩,非要争一争又有何用?”
说完便向前院走去,走之前对府中的人吩咐道:“把李管事绑了!”
就在门外百姓稍稍忐忑的时候,驸马府的中门大开,走出的竟是身着朝服的长公主殿下!
一身华服霞帔在侍女的簇拥下如云端皎月高贵典雅,瞬间就把躁动的百姓给安抚下来,在宋哲的带领下躬身行礼:“参见冀国大长公主!”
“诸位快快平身,本公主已经尚嫁驸马,诸位不必如此多礼。”
皇家的威仪和仁慈在长公主的身展露无遗,百姓无不赞叹。
宋哲伸手捋了捋已经整理过好几遍的公服前道:“开封提刑司提刑官宋哲参见冀国大长公主!”
冀国大长公主伸手虚虚一扶道:“宋提刑免礼,不知今日率众而来所谓何事?”
来就是一顶大帽子,宋哲一惊连忙解释道:“百姓们是自发而来,非本官率领。”
长公主扫视一眼百姓随即笑道:“哦!那倒是本公主误会宋提刑了,来我驸马府所为何事?”
宋哲面露尴尬道:“不知李观察方便否?”他很聪明的没有叫驸马而是直呼官名。
冀国大长公主皱眉道:“驸马早已离京去宣州看望好友刘筠去了,凡府中之事本公主便可代劳!”
宋哲被将了一军,反正也是骑虎难下随即把前来目的说个清楚。
冀过大长公主杏目圆睁娇斥道:“岂有此理,定是府中杀才擅自而为,本公主和驸马绝不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欺君罔之事!”
百姓们见她如此模样,仿佛比自己还生气一时间颇为同情,刁奴欺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何况是李遵勖这种梁不正下梁歪的驸马?
见被五花大绑的李敬被扔出府外,宋哲也不好再次纠缠,只能派人押着他回提刑司。
可百姓们不打算这么算了,人群中传出不和谐的声音:“大长公主肯定是不知缘由的,可驸马未必能脱得干系,当年能和乳娘私通,说不得这次就是瞒着长公主干出这种事情嘞!”
见李遵勖的旧账被人翻出,冀国大长公主转身的身体一僵,羞愤的几乎要吐血,可百姓们的话也是实情,要是没有驸马授意,这李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乱来。
百姓们跟着宋哲离开,他们还要前往提刑司看看热闹嘞!大宋百姓的八卦之火被点燃,没想到其中还牵连这么多的事情,这出好戏看得值了!
宋哲也是立功心切,回到衙门中的他才反映过来,这次自己算是得罪了驸马府和长公主,如果不能从李敬的嘴中挖出有用的东西,怕是自己也难保全。
既然如此索性就把事情闹大,反正是官家让自己当这提刑官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官家岂能难为自己?只要证据确凿,不怕驸马和长公主到官家面前告状!
光脚不怕穿鞋的,宋哲决定当堂审案,百姓们都看着呢!谁能说自己是故意污蔑驸马?
“带人犯李敬,张生,王启明,朱耷又,韩少堂!”
五人分左右在堂下跪好,此时的李敬恨不得扑去咬死张生,这么多钱财给了他居然还不知远走高飞,非要被人抓个现行,而张生等人此时也是对李敬恨之入骨,把自己的大好前程就这样毁了,说不定还要陪性命!
提刑司的审案在紧张的进行,一桩桩证据和口供放在面前由不得李敬不认罪,但问题是他要说出幕后的主事人,否则宋哲岂能善罢甘休?
“呔!你这杀才既然已经认罪为何不交代幕后主使?你不会妄想自己扛下罪责吧?泼天的事情也是你能承担的?”
不需宋哲说,即使是围观的百姓也能看出这事情不是李敬自己能干出来的。
“就是我!宋提刑爱信不信!”李敬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颠来复去就是这句话。
即使用刑也没用,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全家人都没有好下场,如果扛住,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
就在提刑司审问的时候,冀国大长公主却坐在车驾中向皇宫驶去,她本就是先帝的妹妹,当今官家的亲姑姑,当然是向着侄儿的,可她也知道自己的驸马于此事脱不了干系,随即决定到官家面前求情。
哪怕是不要了这幅脸皮也要保住李遵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