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幼年早有耳闻武二郎三碗不过景阳岗,两拳打死猛虎的事迹。
现在看来。
书上讲的和现实中看到的。
可不一定完全相同。
这武二郎。
却也见不得真是豪杰英雄。
这武松都还没去打虎。
动不动便是威胁要把人丢到城外的乱葬岗,这样的武二郎。
陈平有些失望。
讲真。
这斯。
毁了他的童年。
正欲反讽回去。
懂事的狗妹已经先行站了出来,瞪大了眼睛指着武二郎便是一阵娇喝。
“你这人好不讲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公子欺负你兄弟了!”
武松听着狗妹的话。
本便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又拉了几分。
不过他不想接狗妹的话,在他看来,这小丫头根本不值得他说话。
一双狼目只是看着陈平。
等着对方回话。
陈平平淡地看着对方,心里越加失望,那股路遇武大郎的故乡情绪也悄然消散。
“走吧,狗妹。”
他有些扫兴地摸了摸狗妹头发,转身离开。
或许以固有的思维去看待这里的人,本身便是一个错误的出发点。
“罢了。”
“这人也没对我说什么,弟弟你莫要伤人。”
武大郎拦住了就要追杀去的武松。
武松无奈停下脚步。
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陈平的背影。
摸了摸腰上的九品鱼符,忽的感到有些后悔。
能见他这一身武服而不惊的人,在阳谷县也不过一掌之数。
他粗看陈平样貌惊人,不是一般人家养育,但又看其旁边的丫鬟狗妹生得瘦骨嶙峋,不似大家族出生。
想来陈平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贵公子。
但想到对方如此平静。
反到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懂。
还是真有底气?
想到如此。
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今日少说不得得留下对方,问个清楚。
~
出了巷子的陈平不知道武二郎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若是知道。
估摸着今晚便要让武二郎明白什么是“狗咬孙悟空,一脚踢死”的故事。
“公子。”
“公子。”
正准备带着狗妹出城回自己水中竹楼的陈平被人拉了下衣角。
见着来人是绿意丫鬟小萍。
有些意外。
“何事?”
小萍微微作礼。
“公子,我们家夫人有请,不知可否公子赏脸。”
“孟玉楼?”
“嗯,这是我们家夫人的名字。”
“好。”
陈平应了下来。
他喜欢交朋友。
早年对书中的孟玉楼也是神交已久。
跟着小萍上了旁边的茶楼。
那脚落靠窗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人。
孟玉楼今日盘着束发,唇口点了几分腮红,气色看起来比昨天要更好些。
见着陈平上来。
她已经站起迎接。
礼貌性地低头一笑。
“恰巧在楼上品茶,刚好看到公子在街上,贸然请公子过来,有些唐突公子的地方,请勿莫怪。”
“没事,正好我也饿了。”
“我要感谢你的邀请才是。”
陈平说的是实话。
本想吃吃大郎烧饼,却被二郎坏了兴致。
“请便。”
二人依次落座。
狗妹则被小萍带到了旁边的小桌吃。
喊来小二点了些吃食后。
孟玉楼主动道:
“不知公子名讳?”
“陈平。”
“那我称你一声陈公子可好?”
陈平摇摇头。
“叫我陈平亦可。”
“好。”
孟玉楼提着衣袖给陈平倒了一杯茶。
不紧不慢道:
“刚才我看陈公子似乎与那烧饼摊的武氏兄弟起了争执。”
“嗯?”
举着茶杯的陈平轻轻平了一口。
看着孟玉楼那明艳的脸蛋。
心生警惕。
连这都能观察到,那便是盯了他有些时间了。
这遗孀美妇人是什么意思。
心中虽警铃大作。
但面色如常。
淡淡道:
“是也不是。”
“最好不是。”孟玉楼快速道。
“那武氏两兄弟,大郎可不用担心,但那二郎武松,是阳谷县的九品斩妖师,见官不跪,事从紧急下,甚至可斩从九品的县丞。”
“寻常人恶了他,他也可以妖鬼附身为由斩了对方。”
“自他担任本县斩妖师短短两年,已经斩了上百人头,煞气如虹,阳谷县许久没了妖魔,但也多出了一个血屠刀武二郎。”
“如今听说更是被大和郡知州看重,邀请对方参加井冈山的斩妖大会。”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之内他便要突破九品,成为百鬼惊的八品斩妖师。”
“且,这武二郎最怨恨的便是有人嬉笑他的哥哥大郎。”
“早些年武家父母生病亡故后,武大郎凭借着做烧饼的手艺走街串巷,将武二郎养大。”
“因此兄弟情深。”
“自从这武二郎从云山学艺功成为九品斩妖师后,谁若笑他兄长,便以中邪为由把对方一家上下屠虐而死。”
“自此之后再也无人敢笑他兄长。”
“但早些日子,阳谷县一富商潘家玄孙喝了酒不小心撞倒了武大郎,臭骂了大郎一顿。”
“被武松得知。”
“对方提着刀便进了潘家大院,不时,潘家老翁带着子孙跪了一片,最终约定年底嫁出玄孙女潘金莲给那武大郎为妻方才止了杀戮。”
“所以。”
“陈公子你是恼了武大还是武二?”
陈平讪讪一笑。
怪不得这武松为什么上来便是威胁他。
不过。
这武松的路还是走窄了啊。
“谢杨夫人提醒。”
“不论那武松几品斩妖师,都与我无关。”
“吃饭吧。”
陈平夹着小菜。
扒拉着米饭入口。
孟玉楼闻言脸色有些僵硬。
陈平刚才对她的称呼孟姑娘,现在改为了杨夫人。
疏远之意过于明显。
当下喜悦的心情顿时全无,吃着碗里的菜也没了胃口。
一时只剩下陈平大口吃饭的声音。
饭毕。
陈平领着狗妹告谢后便下楼了去。
孟玉楼亦是没有说话。
待陈平的背影远了。
边上的丫鬟小萍有些不满道:
“夫人,这陈公子好生无礼,得亏了这副好皮囊。”
“小萍,你怎么看这陈公子?”
“还能怎么看,一个外乡来的小子罢了,我看夫人还是算了,这人远远不如西门大官人。”
“根本配不上您。”
孟玉楼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另一张俊朗的脸庞。
不禁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倚着茶楼独自哀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