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如一道血柱从山道上炸开,此将浴血不停,硬生生将数百人的流民冲击成血肉模糊的残尸。
至于那些断了手脚的。
他也不去补刀。
因为本身也已经就已经活不了。
不如保留力气来杀这些反贼。
“杀!”
身后的刀剑兵马,也随着这位豺狼将领冲入流民群中。
举起手里的利剑。
划破眼睛里看到的每一个活着的百姓脖子。
可怜这些流民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
便被突如其来的杀戮给吓破了胆子。
好些人傻傻站着。
直到被砍了头的瞬间,才醒悟过来,这些从大道而来的官兵,竟是来杀他们的。
可是为什么?
官兵为什么要杀我。
我犯了什么罪?
他不明白。
所以死不瞑目。
剩下一颗头的流民瞪大了眼珠子,迷茫地看着不断猩红的世界。
他永远也得不出答案。
“快跑!”
“官兵杀人了!”
“杀人了!”
黑夜里。
被惨叫声惊醒的流民开始疯狂的尖叫。
他们冲出山林,将恐惧和胆寒传递到远处。
“发生什么事了?”
有流民好奇地看着火光处。
看着不断奔亡而来的人群,他们终于也忍不住开始向前奔跑。
虽然许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在此刻。
背后定然已经发生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好在这几日托临江居士这位大善人的福源,吃上了几天饱饭,许多人气色好了许多,能跑的速度并不慢。
但是。
因为人数太多。
流民各自逃命,恨不得把前面的人早些推开。
当中有一人跌倒。
便会有数十人被挤压。
仅仅片刻。
便发生了惨烈的踩踏事件。
一时间。
哭声。
叫喊声。
和忍不住的叫骂声汇聚在一起。
“奶奶的熊!我干死你这们这些龟孙!”
流民后方。
眼看官军将至,他们当中已然绝无生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流民停下脚步,目露疯狂之色。
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向大军冲杀而去。
噗~
如螳臂挡车。
纵然有匹夫之勇,但在装备精良,人强马壮的大宋官军这里,却是白白送死。
他的石头还没砸中。
到了跟前的一个兵丁手里的刀便通入了他的心脏。
“龟儿子,我日你祖宗!”
“你们不怕遭天谴么?”
“呸!”
他惨笑着,听到这跟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兵丁喊着杀反贼的口号,活了大半辈的他已经明白过来,从口里吐口浓痰在对方脸上。
那兵丁也不生气。
将刀抽出。
看着身边疾驰的战友,提刀跟上。
刀出鞘。
便已经停不下。
~
不出半刻。
这三千刀剑大军便清出了五里的血路。
尸体叠满了小路。
许多人被逼得跳了旁边的大河中,他们也不去管,夜行水路,这些流民大部分会被淹死。
还剩了他们气力。
而令全军气势高昂的是。
全军未伤死一人。
只有两个倒霉蛋不小心摔了一脚把腿给摔断了。
领兵将领也已经重新上马。
在那里。
还有一位穿着轻甲的白脸男子与之同行。
“素闻大和郡威捷军有虎狼之势,其赵明诚将军更是有着“云州赵子龙”的威名,本来咱家不怎么信,但今日所见,确有此事。”
“不得了。”
“不得了。”说话的正是白脸男子。
听着尖嗓子。
便知道这是个没种的玩意。
一旁的赵明诚虽瞧不起这等阉人,但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
道:“公公此言差矣,今日之功,全依公公坐镇大军,上下方可一心,获得大胜。”
“呵呵呵,赵将军的话咱家喜欢。”
云山赵子龙宁愿不要这功劳,也不愿意得罪了面前这位监军。
这白脸公公得了赵明诚的态度。
也是十分满意。
指着那还在逃亡的流民。
道:“这些反贼真该死,也不知体恤官家和朝廷的难处,说了不许外出,偏偏要四处乱跑,扰乱地方秩序,不知给朝廷和官家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罪大恶极。”
“杀!”
“赵将军,将这些反贼统统杀光!”
“是。”
赵将军点点头。
一双虎目重新透出杀气。
领着已经休息好的三千兵马再次杀去。
说来好笑。
杀到最后。
除去一些漏网之鱼。
剩余的几千流民竟堵在阳谷县城门外,他们把阳谷县衙门当作了救命稻草。
“开门!”
“官军杀人了!”
“救救我们吧!”
“求求各位老爷了~”
而城门上。
阳谷县县尉和县令孟忠仁等衙门主事官已带着数百衙役立在城头严正以待。
看见有要爬墙的流民。
便一脚踢下去。
“大人,此事怎么办才好?”县尉看向孟忠仁。
后者闻言冷笑的看了他一眼。
道:“如何,你看不出来么,这些是反贼。”
“难不成要将这些反贼放入城门?”
“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看着远方疾驰而来的大军。
县尉心一狠,拔出刀直接砍断了又有想爬墙上来的流民手臂。
惨叫声即刻吓到了想强行冲塔的流民。
退了回去。
可这一退。
便彻底断绝了他们的生路。
三千兵丁已至,将此地合围。
“兵老爷!”
“兵老爷,我等错了,我等错了,饶命!”
有人开始跪下给他们磕头。
有人哭着求饶。
也有人惊惧地喊着为什么。
但三千兵丁。
无一人应他们。
云山赵子龙赵明诚将军心如铁血。
举手挥下。
“杀!”
听着流民惨叫。
赵明诚眼眸中未有一丝怜悯。
朝廷赈灾不了,这些流民今日不杀,难道真的要等他们反了再杀么?
这是前几天大和郡知州告诉他的道理。
知州大人前些日子找到他与他促膝长谈后,除了感动这位爱民如子,被称为云州儒门三杰之一的大人物竟然会对他这个武夫掏心掏肺之余,越发觉得是这个道理。
流民既然不体恤朝廷。
那朝廷亦不用体恤流民。
既然无力赈灾,与其等流民反,不如现在直接先杀了。
且杀。
将流民杀得干干净净。
这云州境内的赈灾便做好了。
反贼也没了。
显然。
明白这样道理的人不多,这没关系。
他赵明诚行的是忠君之事。
杀得无怨无悔。
“求求你!”
“兵爷饶命!”
流民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恐惧已经蔓延到了地狱。
兵丁们此刻也听不见饶命。
只是不停的出刀,收刀,再出刀。
直到一个趴在地上求饶的妇人被砍了头,藏在身下的女娃娃露出身子后,周边的兵丁手里刀有些迟疑。
女娃娃扎着两根小辫子
年纪不到五岁。
她爬起身看着已经没了头的母亲。
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儿。
看着面前高大的兵丁。
她忍着哭声,从口袋里取出还剩下半截的烧饼,递了过去。
祈求道:“哥哥,我给你饼饼,别杀我娘好不好。”
闻言。
那砍杀了妇人的兵丁看着女娃娃。
握刀的手有些不稳。
身子停顿数秒。
坐在高马上的赵明诚看到这一幕,目光一冷,血气翻腾,几个呼吸间便抵达前线。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一掌击杀那个迟疑的兵丁。
看了眼把烧饼举高高的女娃娃。
没有一丝犹豫。
提刀,狠狠斩下!
血溅了脸。
十数米外。
一只抓着饼的小手臂落在了血地上,小鞭子下的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再也散发不出光泽,现在,里面只剩下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