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之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首镇国之诗,引来的天地异象照亮了整个大和郡。
十数万人。
皆看到了天穹上涌出一轮烈日,驱逐了明月。
如一座小山高的香炉口飘着紫烟。
三千尺长的银色文剑从烈日中奔涌而出。
直达下方的一道白色身影。
陈平目光微缩。
看着近千米的流光文剑。
方才有些理解。
为何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道理。
这读书人一旦成了气候。
纵然是盖世妖魔,也必然是挡不住这般儒道神通。
怪不得。
天下武林豪侠。
面对这官府不平事,却是敢怒不敢言。
寻常妖魔。
也在人类城池中难以见到。
儒道一脉。
已然成天下大势。
非人力可挡住。
但陈平今日过来。
凭借的也并非是人力。
千尺飓风锁定。
剑锋瞬息而至。
陈平也不再藏拙。
神念一动。
天工背包栏中的的三颗玉牌从中弹出,甩向上空巨剑。
嘭~
嘭~
嘭~
接连三声炸响。
三座由数百吨花岗石迷你凝缩而成的玉牌在受到空气挤压后猛地爆炸,形成三厚达十米的玉石盾牌。
轰隆~
天地色变,银剑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穿入石盾。
第一道十米厚的盾牌直接被撞碎。
紧接着触碰第二道墙。
便听得铛的一声。
剑锋前进五米,便再也进入不得,尴尬的停下,逐渐消散开。
远处。
知州王宗博看着毫发无伤的陈平。
只觉得天地旋转,脑子里已经被眼前这一幕给震得忘却思考。
要知道。
刚才他为保证能够最大可能性的杀死陈平,调动大和郡数十年积累的文气,才勉强发动李白诗仙的镇国之诗。
适才那一剑。
莫说普通三品武道宗师。
就连二品大宗师,也是轻而易举杀得。
哪怕是一品绝顶。
哪怕杀不得。
但也是能重伤才是。
正是因为有这等秘技,纵然是大妖魔,也不敢轻易对文官集团动手。
但现在。
如此神通。
竟然对此人毫发无伤
那三座巨大石牌术法,亦是令人震撼而又绝望。
“不。”
“不可能。”
“天地间人妖魔不怎会出现这样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
王宗博已然奔溃。
此刻。
他已经无法通过外表在判断陈平的实力。
就连镇国之诗,连对方毫毛且都伤不到,他又能如何去猜测得了。
“府君大人,您没事吧?“
郡学教授李清泽踏步而来,扶起正要瘫倒在地知州王宗博。
大和郡的三位明圣言境的读书人。
通判章太衡被撞在石坑里不知所踪,知州王宗博为用出儒道杀招,耗尽文气,已无一战之力。
而他李清泽。
则是尚未来得及出手偷袭,那通判大人便成了一头死猪天空跌落,镇国诗成,三千青尺落下,原以为对方必死无疑。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
此人术法通神。
竟召出三道石墙。
依依挡下。
双方交战。
不过半刻钟。
但胜负已分。
郡学教授李清泽虽然没有受伤,但此刻也已经失去战意。
陈平之力。
已然脱离人道手段。
令人绝望。
“不可能~”
“清泽,你说,这人道有仙么?”
李清泽闻言苦笑。
看了眼已经缓缓飘来的陈平。
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个答案他回答不了知州大人。
但若世间倘若真的有仙。
恐怕便是眼前此人吧。
见李清泽不语。
王宗博便呢喃道:
“既是仙,那我等败在仙的手中,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是极,情有可原。”
他自语着。
深吸了口气。
看着离他已经不知十米的白衣公子。
主动向前走了几步。
扑腾。
双膝跪地。
两手伸高高举起。
拜下同时。
嘴里高喊:“真仙在上,末学进士,学生王宗博有眼无珠,不知所谓,冒犯了人道真仙,还请真仙责罚。”
此言一出。
边上站着李清泽猛地看着跪地磕头的王宗博。
实在是想不到。
朝廷五品大员,二甲进士,官拜大和郡知州,掌控十三县六十万人口,两万地方军,言达通天的云州三杰之一王宗博,竟会为了活命给人跪下。
真是狗屁里闻到香味,震碎三观。
想罢。
郡学教授李清泽也急忙上前几步。
猛地跪下。
喊着嗓子。
“末学进士,学生李清泽,拜见真仙。”
~
此番操作。
让不远处躺在地里装尸的通判章太衡,嘴角抽搐。
好歹。
他有些骨气。
忍住了。
继续躺着装死。
而陈平。
也是被这二人的行为逗笑。
落下后。
轻笑道:“哦?”
“尔等愿意接受惩罚?”
“正是。”
“那我要你等皆去死可否?”
王宗博闻言再次跪下磕头。
道:“仙要我死,我自然得死,但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文气浩荡,如今已是明圣言,离大儒只剩一步。”
“若真仙不嫌弃,我愿为真仙座下门徒,陪半左右。”
“你。”
此番话说出。
李清泽有些急眼,他原以为王宗博跪下只是饶命,没想到还会说出这般肉麻恶心的话。
他张了张嘴巴。
依旧说不出口。
陈平听罢则是面带微笑。
暗叹此人好不要脸。
堂堂朝廷一方大员。
为了活命竟丢了真正文人的气节。
这等软骨头。
也只能依靠武力和笔杆子来欺负那些没有话语权的流民。
面对强者。
却只能妥协下跪卖身,成为那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样的人。
还妄想成为他的座下童子。
陪半左右。
简直是痴心妄想。
“真仙在上,且杀流民之事,都是朝廷逼迫我等啊。”
或许已经推测出陈平杀机起因。
王宗博特意解释了一番。
“西南蝗灾,三洲之地皆乱,百万饥民分散四周,朝廷无粮赈灾,这些流民不杀,放到后面亦然会反。”
“皆时,就恐怕不是三洲之乱,而是大宋祸端。”
“我等也是没有办法。”
“我等冤枉~”
噗~
没等王宗博继续囔囔,陈平已经失去耐心,一剑斩向此人颈脖子。
前者还想再说什么。
体内文宫翻滚。
却忘记已经被镇国诗掏空,根本无力阻挡剑锋。
嘶的一声。
人首分离。
天地间少了一份嘈杂,多了一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