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差点死在李清峰和张志恒的手下之后,两名来自镇南的筑基修士再不敢多做停留,此次竟是连同行的练气修士都不顾了,只带着部分能跟得上的离开。
“莫要去追,先杀这些练气的!”
见自家众人这般拼命都没能留下对方,张志恒心中苦涩、失望之味并存,但他到底是张家的太上长老,很快就安稳下自己的情绪,命令众人清剿剩余的练气修士。
没了领头的筑基修士,剩余的镇南练气根本就掀不起波澜来,甚至有些人已经放下武器求饶,但仍旧被张家和金鼎门的修士击杀。
对于张家修士来说,他们是进攻自己族地的仇人,对于金鼎门修士来说,他们的脑袋是自己的功勋,此间局势又是敌弱我强,自然不可能放过对方。
故而很快,此间的镇南修士便被消灭殆尽,金鼎门这边的修士们都落到地上,或是收殓尸体,或是检查战利。按照规定,剿灭敌人以后的三成可以自取,其余都要上交,但实际上操作空间还是挺大的,稍微多拿一些,金鼎门上面也不会太在意。
张志恒和张家家主张巍然等人则来到了李清峰的面前。
还没等他们说话,李清峰就先微微躬身,开口道:“我与鹏翼乃平辈论交,长老唤我一声清峰便是。”
即使是筑基之后,他也和张鹏翼、范明诚这两人是平辈论交,只是换成了直呼名字,而对方也不再叫他“老弟”,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能让张志恒和张巍然他们叫他前辈而且他其实也不太在乎这些名头,有时候较这个真,那都是有目的的。
张志恒抬眼看看李清峰,也不客气,点点头道:“那我便倚老卖老了,清峰,此番你能来援,我张家实在受了你的恩情,小老儿感激不尽。”
李清峰拱拱手:“长老不必如此,自我李家成立以来,张家给了我们不少帮助,此番听闻张家有难,我来援是应该的。”
“话不能如此说,”张志恒抚着胸口咳了两声,身边马上有人上前来扶,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侧头吩咐道:“巍然,将战阵的图谱取来与我。”
听他这话,李清峰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没出言客套,而是静静等着。
张志恒在族中的威望很高,他一发话,即使是家主张巍然也没有说什么,点头离去,不一会回来,手中拿着一份玉简。
张志恒接过,递给李清峰,道:“此乃我家祖上留下来的战阵,不知名字,我们将其称作双子阵,其用法、布阵手法等等都在这玉简中,我张家向来有恩必报,这玉简便交与你吧!”
李清峰没有多做客气,伸手接过,点头道:“既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心中明了,即使这玉简肯定是一份拷贝,但张志恒这份礼,也着实极有分量,如此来看,恐怕张志恒此番是消耗极大,命不久矣了。
他猜的没错,张家的“双子阵”虽能在短时间内大大增强修士实力,但与之对应的却是对人身体的巨大透支,张志恒本就很老了,此次又经历了这般消耗,恐怕小几个月内便会人死灯灭,魂归九泉。
而不仅是他,双子阵的其余组成人员也同样会受到这样的影响,虽说会轻一些,但若是不好好调养,未来肯定也会出现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要大力交好李清峰这个少年英才,为张家留下一条后路。
好在,张家向来与李家交好,张鹏翼又与李清峰私交不错,这般关系之下,就算张家真的再遇上什么灾劫,至少留下些骨血来,应该不是问题。
想到张鹏翼,张志恒便想回头去唤他过来,可这一回头,却看见张鹏翼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他似乎极其认真,就连身旁有人走动都不曾发觉。
“这是?”
张志恒先是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接着瞳孔一缩,眼睛睁大,再接着,竟连嘴巴也微微张开了,哪还能看出太上长老的样子?片刻后,他突然转头看向李清峰,口中结结巴巴:“他这这是?”
李清峰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张鹏翼,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对张志恒拱拱手道:“正是如此,在下先恭喜长老了。”
看张鹏翼目前的表现,不正是修士陷入顿悟时的模样吗?再结合他现在的修为,毫无疑问,他在这战场上,悟到了自己的筑基机缘。
听到李清峰这话,张志恒眼光闪动,脸上难以克制的露出些狂喜之色,嘴角一抽一抽,再抬头时,眼眶中已经溢出了泪水,顺着皱巴巴的脸庞流下,口中直念叨到:“好好啊!我张家有望了!”
于他身边,张巍然已经开始指挥,命令身边人道:“去,把周围的人驱散开,莫要扰到了鹏翼!”
几名张家的练气后期修士皆应了一声,飞至空中,指挥着众修士散开。
俗话说的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张志恒本以为,张家此次损兵折将,许多族人殒命,张志春战死,自己也命不久兮,连自家的灵器和战阵都暴露了,却没能留下来袭的任何一名筑基修士,当真是极大的坏事,却没想到,张鹏翼竟能在此时悟到自己的筑基机缘,若真能为张家带来一名筑基修士,那即使是这般损失,也都值了。
不过,张鹏翼的确是张家“鹏”字辈中的中坚人物,一身修为全在战斗中得来,同时,他也是“鹏”字辈中最有望筑基的人物,其从狮鬃山秘境中得来的“清心三叶草”在族中商议之后,就决定交给他来使用,故而他此次悟到筑基机缘,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了。
两日后,张鹏翼从顿悟中清醒过来,当即便进入族中灵脉的核心位置,闭关冲击筑基境。
而代替他前往金鼎山参与第一次内部交易会的则是同属“鹏”字辈的张鹏宇,他现在也已经练气七层了,年纪才刚刚四十,若是按这个进度下去,说不得也有机会能够冲击筑基期。
至于李清峰,他自然是乘上张家的飞梭,一齐向着金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