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逆接过储物袋,神识往里一扫,心中已然明了,他眯着眼看了看李清峰,当着李清峰的面取出五分的“赤岳纹石”,并取出一些灵石,一并放入一个储物袋中,递过去道:“按约定,你是取一成的灵石和五分的赤岳纹石,依市价,这些赤岳纹石大概值五千至六千枚灵石,这里是六百枚,你收好。”
在他将东西装入储物袋时,李清峰就已经用神识确认过数量了,知道左逆没有动任何手脚,便伸手接过,笑着赞了一句:“好,左道友爽快。”
说罢,他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通体深色的玉盒递给左逆,一双眼睛只盯着对方,口中道:“左道友,这是我这几个月中偶然得到的二阶鬼珠,你看看是否对你有用。”
“二阶鬼珠?”左逆的眉眼挑动了一下,些许喜色从他眼中闪过,伸手接过那玉盒,没有冒失的打开去看,而是用神识探入,一下便了然,抚须道:“真是二阶鬼珠,李道友好能耐,这东西我用得上,你开个价吧。”
他眼中的那抹喜色被李清峰准确的捕捉到,再听这话,李清峰脑中微动了一下,笑道:“不必了,左道友拿着就是,只是若有水和木属性的二阶灵物,还得麻烦你多多留意。”
左逆眯着眼盯着李清峰看了片刻,忽然点点头,手一翻将装存鬼珠的玉盒收起,起身道:“李道友,其实今日我邀你前来,是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一问你。”
听他这话,李清峰心知重点来了,脸上丝毫不露异样,微微眯眼,稍稍抬头,显出几分疑惑和警惕,问道:“不知是何事?左道友请说。”
左逆摆了摆手:“你随我来。”说罢便腾空而起,示意李清峰跟上他。
见他这般,李清峰心中疑惑之意更重,不过他不觉得左逆是想对自己不利,故而心下打定主意,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腾空而起,跟着左逆向西边飞去。
左逆的飞行速度并不快,也没有使用飞行法器,李清峰在后面跟得很轻松,但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重,隐隐约约之间,伴随着些极微弱的不安感觉。
左逆这是要去何处?
飞着飞着,李清峰忽地感觉身下的景色竟略有些熟悉,再看自己的西边,远远的有些炊烟正在升起,他心中突地意识到,这不是王家村的北山么?
这王家村的北山,他只来过一次,就是刚重生不久时的那一次,当时他所杀那人还是御鬼门筑基长老的亲属,这左逆也是御鬼门中的长老,他带自己前来此处,莫不是为了这件事?
心中暗暗提起些警惕,李清峰脸上、身上丝毫不变,开口向前方的左逆问道:“左道友,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听他发问,左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停留,开口道:“李道友莫急,随我前去一看便知。”
李清峰点点头,不说话了,心中暗暗警惕,身上默默跟随。
飞不出多久,左逆在前方落下,李清峰跟上,心中猛地一惊,左逆所落下的地方阴气很重,正有一棵百年以上树龄的槐树立在那里,这地方李清峰可太熟悉不过了,不正是他十余年前杀死御鬼门炼尸修士的地方么?
左逆回头,阴阴地盯着李清峰,问道:“李道友可熟悉此处?”
此时,李清峰已经压住了心中的惊意,闻言眼睛一眯,脸上疑惑和警惕并存,问道:“从未来过,还没问过左道友,你带我来此,却是何意?”
他不知道左逆对此事到底了解多少,又是什么态度,不管怎么样,先装一手再说。
见李清峰这般反应,左逆心中疑惑,对自己的猜测又有了些动摇,对方不管是表情、声音还是做出的反应等等都极为自然,若李清峰真在此处杀了余承望,又被余子华追杀,现在突然面对自己的诘问,不管怎样,都不太可能是这般态度。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余子华和自己未来的选择,实在不容疏忽,左逆决定,要打一记直拳,做进一步进行试探。
他冷笑了一声,一双眼睛只阴阴地盯着李清峰:“呵呵,李道友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我门内门余长老的亲孙儿便死在此处,哼,你可跟此事逃不了联系啊!”
左逆的声调转高转大,其中带着股阴沉沉的杀气,李清峰心中一惊,差点便以为事情败露了,可转念又一想,不对,若事情真败露了,左逆干嘛还要来这里试探我,还与我交易了“赤岳纹石”?直接带几名御鬼门筑基过来埋伏着,按正常来看,自己一个筑基一层,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逃啊!
只瞬间,李清峰心中便是恍然,这件事左逆恐怕只是得了些风声,有些怀疑罢了,他多半是不愿意舍弃与自己李家的交易,因此才前来试探。
既然如此,我就再装一把,让你左逆安安心。
李清峰大大皱起眉头,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警惕转成更直接的戒备,但疑惑之色不仅没有减少,反倒还增加了几分,他手一摊,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充满了紧张、疑惑和不解:“左道友,你这是何意?我对此事实在是一无所知,你弄错了吧?”
眯着眼睛紧盯李清峰,左逆实在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心中猜测不断动摇,看这样子,李清峰似乎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也是啊,他当时才什么修为,怎么可能杀得了余承望?莫不是我自己也魔怔了?
脑中念头稍转了转,左逆面容突然一松,抚掌笑道:“哈哈,看来此事和李道友的确没有关系,既然如此,左某就放心了。”
他看着脸上充满疑惑不解的李清峰,拱了拱手,笑道:“李道友,罪过罪过,这件事实在关乎重大,左某的确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试探道友,还请道友恕罪啊。”
听到左逆这话,李清峰脸上的疑惑之色渐渐消失,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紧接着就像反应过来了一般,转变成了浓浓的愠色。
“哼。”
他从鼻腔中呼出一声冷哼,一双眸子稍稍眯起,紧紧只盯着左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