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钱很快到了位,颜良早上送货,下午就得去跑各种手续,颜如松和颜良的姐夫梁显阳还帮着一起去县里砍价,最后以二十三万的价格拿下了工厂。
县里到是挺开心的因为一个死账给盘活了,那厂子主要的地方太偏,如果放到县城别说二十万,两百万都有人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地产这东西最主要的还不是个位置嘛。
总之厂子卖了出去,买卖双方都挺开心,算是双赢。
拿到了产权证的这天,颜良带着狗子摇着乌篷船出现在工厂的门口。
厂子很破,破到了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
原来厂子是有个石头水泥浇注的码头,现在码头还在,不过码头上到处长满了齐腰的草,趟着草往里走不到十米就是厂子的大门了。
大门更惨,原来的门卫室已经塌了,一扇大门倒在了地上,另外一半也锈的不能用了,门上的钢管都锈穿了。
好在两边的水泥门柱子还挺结实的,颜良试了试觉得这门柱还能用。
钻过大门,便是一个L形的院子,依着山体平出来的院子左边大右边小,左边是两间厂房,右边是一间小厂房。
厂房中间有一个差不多一亩多的空地,正中间有个花坛,里面种了一株如盖的老松树,花坛上还绘着五角星的图案,一瞅就是浓浓的时代风。
厂子破的跟个鬼似的,这株老松长的确丰茂无比,瞅那大伞盖子,直径差不多有十来米。
厂房都是框架结构的,水泥的柱子支撑起房顶,柱子中间用红砖填充,房顶原来的瓦已经没有了,也不知道是被乡亲们拿去盖了房子还是怎么的,总之就是没有了,三栋厂房现在都仅剩下四边山墙。
厂房里面也有很多垃圾。
“这厂房还能用么?”颜良转头问了一下狗子。
狗子道:“厂房清理一下还能用,那时候的建筑就是结实,到现在这些柱子还都不错,比你们村口那码头都结实,维护一下再用上几十年没有问题,这柱子里差于不多有一半是钢筋,水泥的强度也是足足的”。
颜良道:“那时候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偷工减料,造出来的东西自然耐用”。
说罢带着狗子往里走。来还了如刀削一般的山体旁边。
山体上嵌着一个大铁门,大铁门挺高的,最少也有三米五的高度,两个颜良撂一起估计都够不到顶,宽度也有五米多。
铁门也厚实,依稀能看出它们刚上岗时的风采,只不过现在这两扇铁门不行了,有些地方都锈穿了,就算是这样颜良推了一下半掩着的铁门,铁门也是纹丝不动。
一进了洞里,颜良立刻觉得整个人身上的毛孔都跟着一缩,外面是骄阳如火,而里面却是清冷如秋,穿着短袖的颜良不由自主的都打了个寒颤。
狗子这时两只眼睛如同两盏大灯似的,一下子把整个洞内都照亮了起来,这下颜良的视线一下子把整个山洞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就算是看不清,颜良也知道这山洞大概是个什么样子,小时候他可没有少来这些玩,烧火烤肉之类的,反正只要是避大人的调皮事,十有八九就在这里玩成的。
山洞并不是太深,不过也有六七十米,尽头就是一堵石头墙,两边各有七八间小间,每一间小间都有小三百个平方,小间的门都已经烂了,连同着门框一起都不见了踪影。
山洞里面到是挺干净的,除了村里几代皮猴子在这边烧东西玩剩下的东西,几乎啥也没有。
“接下来怎么办?”
颜良转头问狗子。
狗子回道:“接下来自然是清理垃圾,把垃圾清理掉之后,外面房顶上换成太阳能板子,接下来找人垒池子,明天我给你出个图,照着图来等着建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我来”。
“你怎么办?”颜良又问道。
狗子斜着眼说道:“当然是展开两个生产间了,还能怎么办,难道真靠着你的本事养鱼啊?”
“再这么跟我讲话的时候想想小乌龟,还有没有点老幼尊卑?”颜良有点不爽。
狗子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帮你养鱼还得当孙子,你能不能先尊重一下我?”
“不把你变乌龟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颜良回道。
一人一狗就这么扯着转身出了山洞,出了院子跳上了小船摇回了村里。
回到家,跳上了家门口的小码头,颜良栓好船。
汪汪汪!
对面五婶家的花狗看到狗子立刻咆哮了起来,很快附近的狗子都跟着叫了。
狗子看了一眼对面的花狗:“我要收拾一下村里的狗,居然敢向我示威”。
颜良可不关心这个,狗与狗的事他哪里想搅和进去:“随你,别把人家狗给咬死了,要不然找上门麻烦”。
“大良子,厂子看过了?”
奶奶钱玉珍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奶,看过了,等明天回来我去清一下垃圾,然后找人帮着垒池子上瓦什么的”颜良笑着走过去站到了奶奶的身畔。
“那好,等明天我和你爷去搭把手”钱玉珍说道。
颜良听了立刻道:“不用,不用,找人干就是了,清理垃圾也不用几个钱”。
颜良可不想自家爷爷奶奶去干这活,万一累到了哪里,还不够医药费的呢。
不过老太太可不这么想,老人家苦日了过惯了,能自己动手的事情如何舍得花钱雇人去做,她也知道孙子担心自己的健康,不过她实在是闲不住啊,于是嘴上答应了但是心里还是决定明天一早,等着孙子出去,就去帮着孙子拨拨草扫扫地什么的。
晚上吃完饭,颜良上楼,颜道寻和和钱玉珍老两口子拿着扇子去村里大码头那边纳凉,颜良则是在屋里刷了会儿手机。
正准备睡觉呢,突然间听到窗外传来了对面狗子的呜咽声,一听就知道狗子被人给收拾了,转头一看自家的狗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便猜到了三分。
一个钟头后,狗子晃着脑袋回来了。
“怎么全身都湿了?被人打河里了?”
看到狗子全身都湿透了,颜良有些好奇。
狗子道:“谁能把我打河里,我把这边的狗子收拾了一遍,然后又游到码头那边把那边的狗子也收拾了一遍”。
“那边狗子又没有凶你你干什么去打人家?”颜良奇道。
狗子道:“防止它们不知天高地厚,还是预先打一遍再说”。
“……”颜良有点无语。
和狗子聊了一两句,颜良准备睡觉,不过今天躺到床上居然有点睡不着了,总觉得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过了一会儿颜良明白村里太安静了,原本这时候外面时不时就会有狗叫声,今天如同村里所有的狗子都在家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没狗子叫唤了?”
趴在地上的狗子听了说道:“我就是烦它们晚上吵才揍它们的,要不然我揍它们干什么,你看现在多安静啊”。
这下颜良又无语了。
不过觉还是得睡啊,好在颜良心也大,在床上翻了十来分钟便睡着了。
今夜村里很多人都睡的不踏实,就像是原本住在火车道旁,每晚听着火车声入睡,突然间火车没了,太安静了反而是睡不踏实了。
凌晨起床,照着往日的轨迹,颜良出门到码头,选帮叔伯们卸货装货,等着三哥把虾子运过来,装车之后奔着省城而去。
中午回来,颜良发现码头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小船摇到村里发现今天村里也安静的让人有点发毛。
等颜良把小船摇到厂子码头的时候这才发现,厂子的码头旁边泊着二三十艘乌篷船,而村里老少爷们现在都在厂子里忙活着呢,一帮老人家正在门口小码头上拨草,身体好的叔伯们正在把一布兜一布兜的垃圾往外运,而外面的一些乌篷船舱里还堆上了各种各样的垃圾。
不光是成人就连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子们也伸着小胖手在地上拨着草。虽然玩的成份居多,不过那种浓浓的同宗情谊是怎么也盖不住的。
六叔颜树行和颜良的九哥颜如槐两人架着一根扁担走了过来,扁担的中间有个化肥袋皮子做的布兜子,里面装满了建筑垃圾。
“六叔,你们怎么来了?”
颜良的心中有点感动。
“都在家闲着没事,正好过来运动一下,再说了靠你一家子要清到什么时候,咱们大家伙搭把手,这活儿也就是两天的事情”
“少打两天麻将这活也就出来了”扇担另外一头九哥也说道。
颜良也没有多话,带着狗子直接进去开始干活。
到了傍晚的时候,一条乌篷船又带着一个乡厨子还有几个杂工过来了,直接在码头上垒起了几口锅,很快大锅里便传出了诱人的香味。
此刻颜良这才明白老话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己想到的没有想到的爷爷奶奶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这边没有电,到了太阳落山这活就干不起来了,大家伙吃完了饭顶着夜色回到了村里。
“爷、奶,不是说了您就别操心了么”
“我还用你教训?”颜道寻板着脸望着孙子说道。
颜良苦笑道:“我哪敢教训您啊”。
“行了,老头子,孩子也累一天了,大家都洗洗早点睡”钱玉珍笑道。
颜良也的确累了,在井旁打了水冲了一个凉之后,上床没有一会儿便睡着了。
有了乡亲们的总动员,厂子两天半的功夫便清理的干干净净的,接下来就是从外面找人搭屋顶铺太阳能板这样的事情了。
找队伍干活这事情,颜良的姐夫梁显阳帮着找了队伍并且联系好了生产太阳能板的厂家,帮着颜良省了不少钱。
就算这样这玩意挺费钱,所有厂房顶都铺上不现实,所以只有小厂房顶上铺了,两间大厂房顶都换成了玻璃的,以后两间大厂房就是一个温室大棚,里面是鱼菜共生系统,养小鱼小螺,而这些将会成为刀鱼的饲料。